定定站了良久,时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落地窗上映出少女一动不动发呆的声音。
最后那双漆黑的眼瞳倏然一转:“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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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切开夜色一路疾驰。
温璨坐在后座,听司机紧张的开口:“是下午才发现人不见了的,但根据我们的人的调查,他们真正消失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只是根据那一家人的作息来看,就算有这么一两天时间没出门也是正常的,因为只要陈宇不在家,他老婆孩子就总是靠外卖或者囤积的食物来生活,过得非常小心。”
温璨不语,只是一直在操作手机和人发消息。
沉默让司机变得更紧张:“但费秘书说,也可能是陈宇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所以提前跟他老婆孩子交代过逃脱方法——他们可能只是不想活在掌控下,没有其他打算,他们也没法有其他打算。”
温璨依旧不语,抬头看了眼窗外逐渐冷却的街道:“开快点。”
“是。”
温璨拨了个电话出去,等那边接起来发出迷迷糊糊被吵到的声音后,问:“陈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这大半夜的突然给我来这么莫名其妙一问题……”那人语气充满怨念,但还是打着哈欠说,“还能怎么样?关着呗,他这种老婆孩子爹妈家人全在国外的犯人,抓起来以后连个来探监的人都没有,还能怎么样?”
“立刻打电话,我要现在知道结果。”
“嘶我说你这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这个案子忙了多久熬了多少夜?好不容易今天给你爹逮捕归案我才能勉强甩开手回来睡个觉,你一个电话就又想支使我?你知道我这几天才睡了几个小时吗?”
“立刻。”
温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语调也没有丝毫起伏。
但在这漆黑的暗夜里,却随着电波,将某种难以言喻的可怕压迫感传递给了对面的人。
沉默中一阵窸窸窣窣,那边的人用另一只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小杨,审得怎么样了?”
“哦哦哦那是那是,毕竟是个演了七年深情未亡人的变态,嘴硬也是正常的,你们辛苦了——我打电话是想问一下陈宇那边的情况,他老实吧?”
“嗯嗯嗯,好,诶诶诶那你忙,林哥改天请大家吃一顿。”
嘟——
通话挂断,那声音又近了。
“你看,没什么事儿吧?你怎么疑神疑鬼的。”
“你确定?”
“确定,陈宇老老实实待着呢,你放心吧跑不了,什么年代了,你总不能还担心他越狱?”
“……”
车子从高架下驶过。
温璨的脸被一段漫长的阴影所淹没,就算司机战战兢兢看向后视镜,也无法窥见他紧绷到极点的下颌。
“不是担心越狱,”他嘴唇抿得死紧,一字字从齿缝间染着冷气冒出来,“我担心他翻供。”
一直在听的司机悚然一惊。
电话那边也呆住了,半晌才道:“这不能吧?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