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脏病吗?”
“……倒是没有。”
“那他就不会心脏病发。”叶空冷淡道,“病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这点打击算什么?他们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分的伤势用放大镜加重成十分扩散出去,你照我说的做,他绝不会出事的,因为他肯定还要坚持着用这条命去就他的儿子。”
叶空说:“除此以外,网上那些骂温氏集团骂温家的评论你们也筛选一下,他要是看直播看疯了,你就把那些骂人的评论投在电视上滚动式播放,让他换换口味……”
“那他要是闭着眼呢?”
“你只管做就对了——就算闭着眼,他也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折磨,因为人骨子里就爱犯贱,越是不愿面对的越是恐惧的东西,他越会忍不住要看的,就算没看,他也会被自己的想象一直折磨。”
“……”
沉默了好几秒,费秘书才说:“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叶空把手机递还给温璨。
温璨慢慢接过来。
空气凉凉的,气氛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刚才那一通电话里,叶空的声音就像蒲公英萦绕在他们身侧,好似在不需要用语言说明的时刻,他们无声无息就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犯。
温璨握着手机,也不再急着送叶空回去了。
“刚才在病房里,我说他和他儿子一样,都是面对恐惧的东西时,会不断逃避,不断自我催眠的可怜虫。”他说,“或许你这个办法并不能很管用。”
“不,一定会管用的。”叶空笑起来,“因为这些东西就在他眼前,就算自我催眠再成功,他也不能始终不睁开眼睛不张开耳朵,所以,这会是一个不断自我催眠,又不断自我粉碎的过程。”
“……”温璨沉默片刻,“你……”
“这是一种精神虐待。”
叶空用那张冷冷清清的脸这样说:“不选择直播切片,而是选择全程,是为了拉长虐待的周期,让他能起起伏伏的感受痛苦,而不是始终都在最高值,或者说——最高值会一直产生变化。”
叶空就背起手往前踱步,开始像个老师一样一本正经地对温璨讲解:“一开始看第一遍的时候,他大概只会在看到温荣上台致辞开始紧张,然后到温荣被拷住的时候,他才会开始痛苦,之后再经历折磨,直至你的掌声让温荣发疯认罪时,痛苦会爆发到最高点——可是当开始播放第二遍,因为他已经看完了全程,他已经知道在哪个点开始痛苦就会降临了,那么他将会更早的紧张,也更早的痛苦起来——直至循环多次,他会从第一秒就开始紧张,从第二秒就开始痛苦,整个过程都将变成极大的煎熬,偏又无法挣脱。”
叶空绕着温璨慢慢走了一圈:“快崩溃的时候,我们再给他换换口味,让他感受一下另外的痛苦,去看看他最重视的温家和温氏集团是怎么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哦,还要吩咐小费,让他多挑一些有内容有技术含量的评价,不要只有脏话,可脏话类型的也要有,因为高贵如他,高贵如他的家族和事业,恐怕从未被这些无产阶级以如此轻蔑侮辱的语气提及过。”
“人会被语言和无休止的恶意毁掉的。”
叶空回到温璨面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神情里有种漫不经心的冷酷:“关于这一点,我已经验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