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眉山苏氏,苏允最贤!(全书完!)
洪武四年春,汴梁城的残雪尚未完全消融,却已被筹备登基大典的火热气氛驱散殆尽。
工匠们日夜赶工修缮城墙,朱漆重新刷上斑驳的城砖,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城门上方,新刻的「中都」匾额由百位壮汉合力吊起,金粉勾勒的字迹在风中折射出万千光芒,仿佛预示着新朝的辉煌。
护城河上,二十四艘画舫载着乐师,船头雕刻的龙首吞吐彩绸,正演练着明日的迎宾曲目。
天命所归的华章大典当日,五更鼓响,中都城的朱雀大街早已戒严。
三丈高的朱红幡旗沿着御道排开,每面旗上都绣着玄色火焰纹,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百姓们裹着粗布棉衣,天不亮便挤在街道两侧,脖子上挂着自制的红绸,踮脚张望。
有老秀才捋着胡须对旁人讲解:「此乃火德承运之兆,太祖取『大明』为国号,正是应了这火德兴旺!」
卯时三刻,三十六名金甲武士抬着九龙沉香辇缓缓驶出皇宫。
苏允端坐在辇中,玄色龙袍上金线绣的十二章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冕旒下的面容沉静如水,唯有眼中跳动的火焰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辇驾经过之处,百姓们纷纷跪倒,山呼「万岁」的声浪从朱雀门一路漫到南郊祭坛。
祭坛之上,九层白玉阶泛着冷光。
苏允踏着六十四名童子撒下的玫瑰花瓣拾级而上,腰间的螭纹玉佩与石阶碰撞出清越声响。
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吉时已到——祭天!」
顿时,三百名乐师奏响黄钟大吕,编钟丶编磬的声音混着埙乐,仿佛九霄云外传来的仙音。
苏允接过祭司递来的玉璧,对着苍天三拜九叩,每一次俯身,都能听见身后十万军民屏住呼吸的寂静。
当他展开金丝镶边的祭文,念出「今承天命,肇基大明」时,祭坛四周突然腾起八道焰火,直冲云霄,将他的身影映得如同天神。
君臣相得的盛典登基次日,紫宸殿内的论功行赏大典更显肃穆。
殿内二十四根盘龙柱裹着红绸,御座上方新悬的「正大光明」匾额墨迹未乾。
苏允手持镶玉金册,目光扫过阶下群臣。
首排武将中,章楶的左腿还绑着渗血的绷带——那是雁门关伏击战时,为掩护主力撤退被流矢所伤。
当苏允亲手将「镇国公」金印按在他掌心时,这位沙场老将的虎目竟泛起泪光:「老臣这条命,本就是陛下给的!」
文臣队列里,吕惠卿捧着「文渊阁大学士」的委任状,手指微微发颤。
他曾是前宋宰相,因党争被贬,如今却被苏允委以中枢重任。
「陛下不计前嫌,惠卿定当以死相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白鸽。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苏过,这位少年将军身着玄铁软甲,接过「征虏将军」虎符时,突然单膝跪地:「请陛下赐战!末将愿为前驱,踏平漠北!」
苏允亲手将他扶起,目光对视间,传递着超越君臣的信任。
新政推行的宏图论功行赏后,新政如春风般席卷天下。
户部衙门连夜赶印《均田令》,黄纸黑字张贴在各州县衙门。
在应天府,老吏们架起高台,当众焚毁前朝的税册,火焰中「折变」「和籴」等字眼扭曲变形,百姓们拍手称快。
更有甚者,将写有「官家圣明」的布条系在牛尾,牵着牛在田间来回奔走,庆祝从此能真正拥有自己的土地。
讲武堂设在原宋都校场,每日寅时,便有号角声刺破晨雾。
苏允亲自题写的「止戈为武」匾额下,年轻的将领们学习沙盘推演丶火器使用。
一次演练中,学员们用改良后的「一窝蜂」火箭成功摧毁模拟敌营,观战的苏允抚掌大笑:「有此强军,何愁四海不宁!」
文渊阁内,数十名文士日夜整理典籍,平子澄主持编纂的《大明会典》,将蜀中试行的保甲制度丶西北的茶马互市规则一一收录,为新朝立法奠定根基。
国书外交的博弈外交方面,苏允的策略刚柔并济。
出使吐蕃的使团携带了精美的蜀锦丶茶叶,以及能在高原烧制陶器的工匠。
当使团首领将苏允的亲笔信递交给吐蕃赞普时,信中「愿开茶马古道,共兴商旅」的提议,让赞普摩挲着信纸久久不语。
而面对北遁的辽国残部,使者的国书措辞凌厉:「若执迷不悟,朕当亲率静塞军,踏平漠北!」
同时,苏允暗中命王舜臣在边境增兵,铁骑扬起的尘烟数十里外可见,迫使辽国残部不得不遣使求和。
缅怀先贤的仁政在安定民生上,苏允率先垂范。
王安石的祠堂前,他脱下龙袍,换上素服,亲手将「国之干城」牌位安放在神龛。
「若王公在世,这天下何至于走弯路?」他对着牌位长叹,随行的大臣无不动容。
当苏允在中都的龙椅上俯瞰万里山河时,长江南岸的临安城却陷入一片压抑的阴霾。
赵煦驾崩的噩耗传来不过三日,太庙的铜钟便撞出沉闷回响,赵氏宗亲与群臣在灵前争执不下,最终推出年仅十二岁的赵昺为帝,仓促组建起南宋小朝廷。
新帝登基那日,临安城的天空飘着细雨,龙袍宽大的下摆拖过湿漉漉的青石板,仿佛预示着这个偏安政权飘摇的命运。
苏允摩挲着案头的《舆地图》,长江天堑在他指尖蜿蜒。「传章楶丶郑朝宗进宫。」
他掷下朱砂笔,墨迹在江南版图上晕染开来。
次日清晨,讲武堂的沙盘前,两位将领盯着临安城的微缩模型。章楶抚着胡须道:「长江虽险,然北岸采石矶丶瓜洲渡皆有旧宋水师营寨,可先取之以为跳板。」
郑朝宗却指着鄱阳湖方向:「末将愿领三万精骑绕道江西,截断其粮道,使其首尾难顾。」
苏允点头,眼中闪过寒光:「双管齐下,朕要让这偏安朝廷,再无喘息之机。」
消息传到临安,南宋朝堂炸开了锅。
南宋丞相抱着年幼的皇帝,望着满朝慌乱的大臣,猛地将笏板砸在丹墀上:「当年绍圣耻未雪,如今岂容北虏再犯!」
他紧急调遣大将统领水师,在长江布下连环锁江阵;
又徵发江南百姓加固城墙,临安城外十里内的树木被砍伐殆尽,化作拒马与滚木。
但粮仓里的存粮只够三月之需,户部尚书捧着帐册的手不停颤抖:「相公,若不能打通漕运,军心恐」
洪武五年春,大明攻宋之战正式打响。
章楶的东路军如离弦之箭直扑采石矶,改良后的「火龙出水」火器在江面呼啸而过,将南宋水师的楼船烧得通体透亮。
守将牛富率死士驾着装满火药的小船突围,却被明军的火铳队打成筛子。
当「明」字大旗插上矶头时,江水已被染成赤红。
与此同时,郑朝宗的骑兵神出鬼没,在江西连破七座粮仓,截断了临安的生命线。
临安城内,恐慌如同瘟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