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光,照亮西安的鼓楼。
好似再一次有盛唐的风,从这里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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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行!味儿不错!”
位於秦王府後身的后宰街,一家乾净的早点摊子上,范从文端着一碗胡辣汤吸溜了一口,然後咬了一口包着肉蛋的包子,略微满意的点点头。
这街名后宰,宰辅的宰。
但用在此处,却是主宰的宰。
因为这座城的主宰,乃是住在前面那恢弘王府之中的秦王。
而这后宰门,平日行走的多是秦王府之中的侍卫奴仆,下人管事等。
但这条街也正因为如此,格外的兴旺。
毕竟从王府进出的人可不是寻常的百姓,即便是奴仆,也都是细皮嫩肉的,吃着皇粮的官家人!
“西安这边面食真好!”
范从文吃的摇头晃脑,“可炒菜吗,差点意思!”
“您都吃了...第六个包子了!”
他对面,一身便装的西安卫指挥使熊本堂苦笑道,“拳头大的肉包子,大早上就吃六个?您不撑的慌?”
“你懂个蛋呀!”
范从文斜眼,“宰相肚子能撑船!”
“您也不是宰相呀!”
熊本堂笑笑,然後低声道,“公爷那边,什麽吩咐?”
范从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这西安卫的指挥使当的还顺溜?”
“就那麽回事!”
熊本堂低头,看看㱏手小拇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这领兵呀,手底下没有心腹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别急,估计快了!”
范从文低声道,“这回太子爷来了西安,会提拔一大批新人!”说着,他看看对方,“你做好准备啊!”
顿时,熊本堂吓了一跳,“准备什麽?”
“给调来的老兄弟们接风呀!”范从文笑道。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熊本堂却眼皮子直跳。
好半晌才沉吟着问,“您是从甘州那边绕过来的?”
“嗯,甘州六卫...苦峪城...咱们公爷的老窝子都走了一遍!”
范从文说着,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公爷突然调离甘肃那年,许多名下的工坊都直接毁了,那些匠人都当移民给安置了!”说着,他看向熊本堂,“等太子回京之後,各个工坊还要再建起来,然後归在秦王名下!”
闻言,熊本堂骤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怎麽个建...?”
不等他说完,范从文已是开口,“这你就别管了!”
“呵!”
熊本堂有些别扭的笑笑,似乎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带着几分感叹,“说起来,公爷在肃镇满打满算不过一年半,可兄弟们都念着他的好!”
“不短了....人要是做好事,一天就够别人念一辈子的了!”
范从文把剩下的半碗胡辣汤放在桌子上,“我瞅着这几天城里够热闹的?”
“佛诞嘛!”
熊本堂笑道,“咱们甘州大佛寺的佛骨舍利过来了....”说着,他看看左㱏,“吐蕃乌斯藏的大国师大僧侣都要过来。”说着,又顿了顿,“太子爷那边也是要见的!”
“华而不实!”
范从文冷哼,“谁弄的这个花头?”
“佛诞这事早两年二爷张罗的呀!”
熊本堂道,“不过这次闹这麽大动静,却是新任陕西指挥使司刘真.....让人组织的!”
“刘真?”
范从文咬着后槽牙,“以前上十二卫武威卫的指挥使?”
“就他!”熊本堂点点头,“武人之中的天子门生!”
“呵!”
范从文又是一笑,站起身,“吃饱了,走了!”
“您哪去?”熊本堂不解,接到范从文的消息他赶紧来相会,可不想对方却只是跟他吃了个早饭而已。
“忙去呀!”范从文站住身,笑笑。
“您找我不会是就为了吃早饭吧?”熊本堂愣在原地。
“呵呵!”范从文笑道,“找你就是为了早饭呀!”
“你....”
“有事,去东牌楼街的古宝斋找掌柜的.....”
一句话飘来,范从文的身影已消失在街巷之中。
古宝斋?
熊本堂心中琢磨着这个词,东牌楼大街?
~
范从文的身影,在繁华的街巷之中没有规律的穿行。
几步之後一个闪身,进了一条小巷,然後径直钻进一家脏兮兮的早点铺子。
铺子门口,热气腾腾的蒸笼,就跟多少年没洗过似的,都包了浆了。
桌上全是油渍麻花的污渍,摸着都粘手。
可李老歪就跟没看见似的,眼前堆了起码三个空的笼屉,还在那低头吃着肉包子。
“几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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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从文挨着李老歪坐下,从对方碟子中,拿了个藕片扔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