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但是太小了,远不如你。”
“……你摸过?”
“秀秀,这话可不兴说噢,天地良心,我可没有。”
“那你怎麽知道?人家穿的宽松,底下到底是什麽规模,不用手试试,又怎麽会知道呢?”
宁远一本正经道:“我的眼睛就是尺。”
少女哦了一声,“懂了,在你眼中,脸蛋什麽的,都不重要,主要看胸脯大小。”
“……”
“怎麽不说了?”
“媳妇儿,她真没你好看。”
“这个我承认,毕竟我比她大嘛,上次你摸的时候,一只手都盖不住呢。”
宁远听的有点脑壳疼,抬起头来,“秀秀,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没了神性,也不至於如此吧?”
青衣少女坐在他身旁,随口道:“近墨䭾黑啊。”
“我男人是个不要脸的,还指望我有多温婉啊?”
宁远笑了笑,又喝下一口酒水,滋味甚好。
阮秀瞥了眼地上,上面铺着一张桐叶洲的山水形势图。
而此时的这张地势图上,已经被宁远勾勒出一条黑线。
一条去往太平山的直线。
少女心领神会,问道:“大概多远?”
宁远说道:“超过十五万里。”
阮秀点点头,“来得及吗?”
男人摇头道:“来不及,就算我拚命御剑,没个几天几夜,也到不了。”
世间仙人御风,速度什麽的,根据境界,也有一个大概划分。
中五境练气士,下到洞府,上到元婴,哪怕是剑修,一日之内,也最多两三万里左右,这还是一刻不停的情况下。
从这艘渡船起始,想要短时间内越过十五万里,仙人境都做不到,最低都得是飞升境。
奶秀单手托腮,忽然想起一事,是宁远之前跟她说的,遂问道:“说不定都不用我们去,那个书院君子就能摆平呢?”
“你不是说过,那个钟魁身後,站着一位境界极高的老修士吗?”
“……叫什麽来着?”
宁远说道:“三山九侯先生。”
少女疑惑道:“那不就得了,既然这位三山九侯先生,是那书院君子的护道人,锺魁要是出了什麽事,他总不能不管吧?”
岂料男人摇了摇头,“还真被你说中了,三山九侯先生,是锺魁的护道人不假,但此次太平山事变……”
“他不会出手。”
宁远望向无垠夜空,喃喃道:“因为这个书院君子,命里本该就有一死。”
男人感慨道:“不死不成仙啊。”
在与阮秀说了一番其中缘由过後,宁远低下头,再次看向那张山水形势图。
自从登上渡船,他就一直如此,根据渡船航行轨迹,一点点勾勒出一条去往太平山的直线。
那位大伏书院的正人君子,真实底细什麽的,宁远当然知道。
上古岁月,远在水火之争和登天一役之前,天下曾有十豪。
十位出身不同丶脉络不同的修道之人,相互之间并无名次高低。
而锺魁,就是其中之一的那位鬼修之祖,万年以後的转世身。
这名鬼修之祖,後世对他很少有过记载,生前好友也只有一人,就是那位三山九侯先生。
为何宁远如此笃定,万法宗师的三山九侯,绝对不会来桐叶洲?
很简单,因为这位圣人的护道,就是护道锺魁去死。
鬼修鬼修,不成鬼,如何做得鬼修?
但宁远又不太想如此。
所以他找了陆沉,想让对方答应帮忙,平了这场妖族祸乱。
哪怕不说锺魁,单说黄庭,还有太平山,外加那些数量极多的书院子弟,就不应该这麽早去死。
年轻人如此处心积虑,要问有什麽缘由……
很简单,来都来了。
宁远此人,一向如此。
既然来了此方天地,要是都不做点什麽……
那不是白来了吗?
这不是活狗身上去了吗?
是做一名按部就班,守着庄稼地的汉子,还是一位快意出剑,身怀大风流的盖代剑仙?
旁人不知道,但在宁远这块儿,就是後䭾。
他有一剑。
能不能搬山倒海,能不能镇魔敕神……不清楚。
但一定能拿来砍人。
宁远忽然眯起眼,穷尽目力,望向渡船之外。
少女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一瞬间,宁远眼神炙热,喃喃自语道:“来了。”
与此同时,有一句心声,从他身上那块方寸物传来,“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贫道为了帮你,在老观主那儿吃了多大一坨屎?”
青冥天下,年轻道士跳脚大骂,“狗日的宁远,愣着干嘛?干他娘啊!”
“拿了剑之後,要是砍不死那个杂毛飞升境……”
宁远没打算继续听,摘下方寸物,随手丢到了船头。
反正陆沉办完了事,也没别的用处了。
青冥蕲州。
大玄都观山门前,老人身後,有一条纤细剑光,徐徐升起。
剑光平平无奇。
但在抵达百丈高空时,骤然加速,仅仅只是眨眼,便已没入云海深处。
若是只论飞剑速度,四脉剑术之一的大玄都观,可谓是当仁不让,位居榜首,无人敢质疑什麽。
就只是因为那句。
倚天万里须长剑。
起始於玄都观的一道剑光,扶摇直上,转瞬之间,便已破开两座天下的接壤天幕,直去桐叶洲。
剑光之盛,所到之处,天地雪白一片。
仙剑太白,再回浩然天下。
於是,原本守着渡船的一袭青衫,开始御剑远游,剑光惊世骇俗,笔直一线,重返桐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