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藩镇之忧(2 / 2)

复山河 新海月1 5849 字 3天前

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雪,还能省去买棉袄的钱。

估摸是看北方粮价高,那帮官老爷们想大赚一笔,才招人过去开荒。

……」

马三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没有领教过「闷热」的杀伤力,他对热带地区充满了向往。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底层百姓,想要买上一件旧棉袄,都需要掏空家底。

一到了冬天,北方大地上外面就很少能遇上人,大家都在家里窝冬。

御寒物资准备不充分,冻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京师,遇上极寒天气,冻死者也是成千上万。

光冬天没有雪,不用穿棉袄这一项优势,就让这些冻怕了的人趋之若鹜。

「既然你都打听清楚了,那就赌一把!」

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儿后,马大狠了狠心说道。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可日子都到了这份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朝廷迟迟不提安置之事,放任安南都护府过来招人,摆明是想让他们滚蛋。

没有强制执行,那是难民数量太多了。

送走了一批,很快又聚集了过来。

除非官府停止施粥,不然难民数量,就会越聚越多。

站在官府的立场上,把难民聚集起来,打包送到安南都护府,总好过分散在各地祸害地方强。

大方向确定了,身处洪流中的普通百姓,只有顺应的份儿。

主动报名的,无非是早些离开。

不去报名的,等到运力腾了出来,也会被强制送走。

同安南都护府无关,主要是皇城脚下,聚集大量难民有损朝廷的颜面。

皇朝中的老爷们,见不得百姓吃苦,所以他们必须离开。

……

文渊阁。

「城外的难民数量,终于不再增长了。

赈灾初见成效,看样子再过一些日子,顺天府就能从天灾中走出来。」

白季临缓缓说道。

作为顺天府的「本地人」,对朝廷目前的「赈灾」速度,他还是满意的。

灾民被纳入统一管理,没有给地方上造成太大的混乱。

搁以往的时候,遇上这种变故,少不了发生民变。

「顺天府是摆脱了危机,可其它地区,麻烦依旧不断。

北方各省这些年,被折腾的太过厉害,水灾只是一根导火索。

许多百姓都在生存线上下挣扎,大水引发了自耕农的破产潮。

眼下靠移民,暂时缓解了社会矛盾,但这只能解燃眉之急。

五天前。

入京告状的南洋藩国,被顺天府以:冒充番邦使者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判处了斩立决。」

高景风忧心忡忡的说道。

指鹿为马的事,在政治上并不是什麽新鲜事。

不过除了赵高那个蠢货外,其他人都是偷偷的干。

番邦使团的身份真伪,他们这些人最是清楚不过。

一众衙门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主要是不愿意得罪汉水侯。

如果是李牧出手,把这些人全部弄死,大家也不会多说什麽。

一群丧家之犬,死了也就死了。

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人是被朝廷杀的,还是以「冒充番邦使者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同样是杀人,在政治上的性质,却是截然不同。

经过顺天府衙门的审判后斩首,那就意味着朝廷用了信誉背书。

事情直接被定了性,往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使团就必须是冒充的。

倘若有人拿这个问题说事,那就在打脸大虞朝廷。

毕竟,人都被官府杀了,翻案就等于承认冤杀藩国使臣。

笑话闹到国际上,可不是好面子的士大夫们,能够接受的。

除了案件本身外,清流集团的异动,更令他们措手不及。

以往的时候,弹劾汉水侯最狠的就是清流党人,现在清流党人居然帮李牧扫尾善后。

原本敌对的两股政治力量,有了靠拢的迹象,可不是什么小事。

「高阁老多虑了,清流党人向汉水侯示好,那是他们病急乱投医。

两家终归不是一路人,不可能联合在一起的。」

威远侯笑呵呵的说道。

李牧威望太高,不利于他们掌控勋贵系,但这是勋贵的内部矛盾。

想要挑拨离间,让他们和李牧互撕,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勋贵阵营就有分裂的迹象,当家人再去和最大的实权派发生冲突,队伍百分百会分崩离析。

没有了勋贵系,他们连坐在这里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纵观整个华夏历史,能出将入相的,无一不是当世豪杰。

对比那些前辈,威远侯和镇东侯无疑属于水货。

不光「入相」是弱化版,「出将」同样充满了水分。

最大的战绩,那就是联合文官,把永宁帝拉下马。

不过他们只是政绩水,绝不是蠢。

「侯爷,既然这麽说,那麽本官就放心了。

历史上有太多的反面教训,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防。」

高景风意有所指的说道。

因为共同参与了逼永宁帝退位,他们五人在政治上结成了同盟,共同主宰大虞朝堂。

不过这个政治联盟看似强大,实际上依旧存在许多隐患。

朝中不服他们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其中以清流党最为活跃。

没有闹出动静来,那是清流党人虽然声势浩大,但架不住手中没兵。

一群嘴炮党,除了在朝堂上吵架的时候占优势外,自然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

可一旦和李牧勾搭上,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清流党人没兵,汉水侯有啊!

哪怕不带兵入京,以李牧在军中威望,也能影响许多将领的政治倾向。

双方一旦联手,再把宫中的太上皇拉出来,顷刻间就能让内阁联盟的大好局势崩溃。

心中有忌惮,以至于内阁众人在做事的时候,一直都比较谨慎。

为了避免授人以柄,基本上都在规则圈内操作。

「行了,都是没影的事,没必要在这些上面纠结。

顺天府的局势稳定了下来,可关中和中原地区的局势,却是不容乐观。

许多叛军馀孽,再次从深山中杀了出来,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

还有辽东镇,最近也不怎麽安分。

朝廷都答应增加一个镇的编制,他们不满足,想要再扩编三镇兵马。

藩镇之祸,近在咫尺啊!」

姜书翰神色凝重的说道。

把叛军和辽东镇分开说,那就是真想解决问题。

现在突然放在一起,那句藩镇之祸,可就不光是辽东镇。

辽东镇再怎麽飞扬跋扈,在政治经济上,都严重依赖朝廷。

为了增加军队编制,努力了数年功夫,一直到现在朝廷才答应松口。

作为扩军的代价,往后北虏越过长城南侵,他们必须第一时间出兵袭扰北虏后方。

本质上,这就是一场政治交易。

相比之下,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汉水侯,才是真正不受控制。

军饷钱粮全部自筹,军队编制一言而决。

光上报的军队数量,都超过了二十万。

汉水侯麾下,具体有多少军队,谁也不知道。

任何一个掌权者,麾下有这麽一支部队不受控制,都会睡不着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