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表现得对及笄礼不甚在意，其实不是不在意，而是她...没有能为自己簪发的人。

及笄礼，一直以来都是女子最重要的人生仪式。

其中最高等级的礼遇，是由未来婆母梳发丶由亲生母亲整发髻丶由未来丈夫簪发。

而发髻的打法越少见稀有特别，也代表女子往後馀生会越加完好。

发髻於是成了豪门大户女子争相学习丶暗中藏私之道，甚至还有专门教人梳髻的店铺，只是要价非常高昂。

若女子身有婚约，女子及笄礼的发簪便需由未婚男方准备簪与女方。

若无婚约，则由生母全权整发丶簪发。

若母故，则由家中地位最崇高之女性整发丶簪发。

若家中无女子长辈，则由受礼女子自行梳发整发，由家中地位最高男子簪发。

发髻的型与使用之簪，皆可见女子地位与是否受宠。

而她...身边没有这样适合的人选。

这也是为何她原先打算是与育福院一同完礼。

如今，她也只剩一个法子。

因故无法办及笄礼时，可再生辰当日简易用一根树枝簪发，代表受天地祝福。此法简易却少有人用，除非是极为贫苦的人家，不然大多会办及笄礼。

看着这些与她年岁相同的苑女及笄，云璃内心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至少她们还有人为她们梳发整发簪发。

换她生辰到来那日，她也只有自己了。

始终，皇龙耀都不在她预想之内；毕竟男子中，只有身分地位崇高的长辈丶未来的丈夫丶或是嫖妓的看客才会亲手为女子簪发。

皇龙耀虽以她丈夫自诩，但她终究不够格，两人之间是全然不可能。

「真好......」

低声轻谓，也不知是在说这些及笄的苑女丶还是离了皇龙耀的自己。

也或许皆而有之。

在心中万般感慨之时，台上亮相的姑娘数量也渐渐趋缓。

及笄礼这日，只有被青楼妓院挑选中的姑娘才会亮相，其他的则会待台下等着亮相结束。

最後一位嬷嬷介绍完了自家春色楼院後，亮相便结束了。

所有台上的人又一一回到台下归位。

「礼──成──」

报礼者喊完，陆续便有急不可耐的男子，拉着及笄完的苑女前往育女苑的四方院子。

除了被青楼妓院选定的苑女，以及各嬷嬷各接到了一碗汤圆，其馀育女苑内的苑女，有些正面临不同男子的拉扯丶有些则试图寻找看着愿意为自己赎身的男子。

红袖下了台後也走到云璃身边，拿了两碗汤圆，一碗递给云璃。

「来吃福寿吧！」

云璃接过，看着被选定的苑女在行礼後便陆续一人端一碗汤圆离开，心中感叹。

「没想到育女苑的及笄礼居然如此迅速，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亏得她与红袖午时便出发赶到这，路程两个时辰，来到这等待一个时辰，这礼一个时辰还不到，酉正二刻就结束了。

红袖偏过头，给了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回答。

「这里可是育女苑，妳以为她们的及笄礼，主要是在做甚麽？」

云璃眨了眨眼，这才恍然大悟。

「是我无知了！」

摇摇头，将汤圆吃下肚後又问道。

「那...今晚我们要留宿在哪儿呢？」

酉初一刻城门便关闭了，她们势必要在城内过一晚，而育女苑今晚肯定会客满，这也不是甚麽适合过夜的好地方。

「傻ㄚ头，说起来我还是添香阁的总管事，还是他们育女苑必须要好好对待的生意客户，怎麽可能让我们烦恼这等小事？」

将吃完的空碗放在椅上，红袖示意云璃与她一道儿离开。

红袖先是与一名育女苑的嬷嬷说了几句，马上就有一名小丫头，领着两人前往一间宽广舒适的厢房。

小丫头在两人进入厢房後就离开了，红袖进门後，转身就将厢房的们落了锁。

云璃见状，顺时明白这育女苑也不是甚麽安全之地。

「红袖姐，咱们等等如何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