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姜家才不稀罕这么一个捡来的、无权无势的首徒呢,姜家家大业大,姜衍到时候回去直接就继任宗主之位,前途无量。】
【而且听说那燕宿泱不还是个药罐子,活了今日没明日,现在巴结,保不齐等以后想要找人家的时候,人家早就病入膏肓了。】
身后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正冷嘲热讽讨论着的几人神情一僵,瞬间停下了声音。
但背对着门口的那名弟子却越说越兴奋,没有注意到面前人倏然静下来的神情:【到时候人家姜衍一回家,摇身一变成为家主,谁还记得那病秧子燕宿泱是谁——】
【记得我做什么?】身后一声轻笑忽然传来。
那人身子一颤,倏然转过头。
燕纾抱着一沓书册,笑着站在几人身后。
他见面前几人都呆愣在原地,也不在意,慢悠悠上前又接了一句。
【我的师弟,多年后记不记得我,我倒是不担心。】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
【但诸位,貌似多年后对我印象都会颇为深刻啊。】
面前有一个弟子瞬间回过神,恍然低下头:【燕师兄,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随便议论……】
其他几个弟子也恍然回过神,诚惶诚恐地便开始道歉。
【对对,是我们错了,燕师兄,我们不该刚才那般说……】
【燕师兄您天命所归,必能长命百岁,前途无量……】
燕纾将手中的书册放到桌上,垂着眼一本一本自顾自地分着,也没有回答,听着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忽然又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我师弟呢?】
【什,什么?】
几个弟子有些懵,茫然抬起头,一时间不明所以:【燕师兄,您说您师弟怎么……】
刚才那叫的最欢的弟子,早已惶恐不安了半晌。
他此时听到话头又转到了姜衍身上,瞬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倏然开口:【燕师兄,您说的对,那姜衍,明显就是不识好人心,仗着自己家世好,高高在上,完全就是目中无人……】
他自以为领会到了燕纾的意思,旁边的那几个弟子也迅速回过神,争先恐后地开口想要附和。
但下一秒,却看燕纾手腕一压,手中的书册“啪”的一声轻轻扔到桌上,他清越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是说,你们给我道歉了,那我师弟的道歉呢?】
周围几人的声音瞬息戛然而止。
燕纾半身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琉璃色的眼眸间闪着微光。
【我记得阿衍说过,不喜胡乱妄言,更不喜别人随意讨论他的身世,更何况……还是这种无凭无据的随意揣测。】
【让我想想,妄议同门,随意捏造事实,按照门规……】
燕纾垂着眼,手指在身侧轻轻敲了敲,终于想起什么般,恍然大悟地轻轻拍了拍手。
【该罚……抄写三十遍。】
面前的几个弟子身子瞬间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燕师兄,不是应当罚抄十遍……】
他们的声音在燕纾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一点点弱了下去。
燕纾身为宗主首徒,年纪虽轻但入宗甚早,已隐隐有仙道之风。
平时性格稍有些跳脱,但能力到底在此,平日便可代行销春尽一应门规,这些小弟子顶多也只敢背后说说,没人敢当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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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弟子也自知理亏,再不敢争辩,不情不愿地冲燕纾行了一个礼,作鸟兽状散去。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燕纾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
他撑在桌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