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和不知从哪里跟下来的……胖白猫。
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一人一猫下意识同时歪了歪头,只不过一个是好奇,一个是躲闪。
那白猫迈着肉爪子一步步凑上前,湿漉漉的鼻尖左右嗅闻。
危阑回过神,收回目光,微侧过身小声开口:“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我,我帮你们盯着有没有人再下来,反正这个结界也很安全……”
燕纾一时间不清楚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好“知道”的。
下一秒,他听着危阑语无伦次地继续开口:“我,我爹娘每次关房门把我赶出去时也是这般……你们放心,既然不能看我不会看的……”
——他确实不懂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却谨记这不是自己应当看的。
谢镜泊平静的神情有一瞬割裂。
他闭了闭眼,却到底还是转过身,站在燕纾身前挡住身后危阑的目光,低声开口:“抱歉,我还是要确认……你是否是真的没事。”
他沉沉抬眼,手上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便将燕纾口中死死叼着的衣领拉了出来。
“我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若你真的无事,一会儿我自会任由你处置。”
燕纾无声地张了张口,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躲闪地偏过了他。
谢镜泊心中越发笃定他有所隐瞒。
他迅速抬手将他外袍褪下,指腹贴上他冰凉苍白的肌肤,灵力一寸寸由筋骨深入,仔细检查着。
他不似姜衍那般精通医术,只能大概探出来是否有新伤、重疾在身。
只是燕纾身体几乎已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的经脉层层叠叠的伤痕堆在一起,一时得仔细分辨才能看出到底是旧伤还是新伤。
谢镜泊灵力在燕纾周身游走了一圈,带的他向来寒凉的四肢也难得暖呼呼。
燕纾眼皮逐渐耸拉下来,昏昏沉沉几乎便快要睡过去了,忽然感觉周身一轻。
他睡的脑袋往前一栽,“砰”的一声直撞到什么硬邦邦的物体上。
“嘶——”
燕纾被撞的整个人一懵。
他感觉手肘处被人轻轻扶了一下,晕头转向地抬起头,正对上谢镜泊有些复杂地目光。
燕纾愣了一下,昏昏沉沉的神志终于逐渐清醒了几分。
“九渊检查完了?”
他下意识扬起一抹笑意,看着谢镜泊有些复杂的神情便知结果如何,神情间闪过一抹促狭。
“如何?”
谢镜泊盯了他几秒,忽然开口:“你每天……不难受吗?”
燕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间怔了一下,有些茫然抬起眼:“什么?”
他对上谢镜泊有些迟疑的神情,霎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哎,九渊这是心疼我了?”他笑嘻嘻抬起头。
谢镜泊微微别过眼,沉默着不置可否。
——面前这人看着笑意盈盈,仿佛没一日过的不舒心的,但实际他的经络肺腑、器官内里,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谢镜泊望着他不说话,燕纾似是没想到他真会默认,一时愣了一下,似乎不知怎么接话。
下一秒,他又迅速回过神,唇角的笑意欲盖弥彰般一瞬更深了。
“我的身体不是向来如此,已经习惯了。”
他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眼尾,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
“所以九渊这是检查完了?”燕纾仰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施施然开口,“确认好我没有受伤了?”
谢镜泊转回眼,良久终于慢慢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