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比黄金!
是了,这就是崔云麒的目的。
他要让云华霜价比黄金。
宁星在旁边默默听着,至此也只能暗叹一声,而后举杯说:「陈兄,我愿出二两黄金一斤,购买云华霜!」
崔云麒顿时冷哼一声,斜眼去看宁星。
……
凉亭中,三人逐条商谈,冯县令在一侧旁听,也当是做个见证。
他是一县父母官,不好「与民争利」,因此并不参与云华霜之事。
但他偶尔提几个点,却每每能够切中要害。
最后云华霜的定价也没有离谱到二两黄金一斤,而是以一两黄金一斤暂且议定。
但事实上,云华霜真的值一两黄金一斤吗?
不,它值的是:物以稀为贵!
至于背后的无形价值,那却是算不清了。
这其实也等同于陈叙身价上涨了。
当初他获得院试案首以前,同样是与崔丶宁二人签订出书稿费,即便崔丶宁二人有意让利,陈叙也不肯接受。
如今,一两黄金一斤的云华霜,陈叙却反而敢卖!
味精之事议定,陈叙又取出自己新近写好的《神鬼异闻录》第一册。
在场众人究竟皆非商人,提到酒楼经营,几人虽也兴致不减,但这《神鬼异闻录》一出,几人态度却又立刻有所不同。
冯原柏几乎是瞬间打起精神,一把夺过新鲜的稿纸,朗声笑道:「叙之啊叙之,你可知我等你文章等得好苦!」
朗笑声中,风拂影动。
同一片天空下,云江府今日天晴雨退,临川府地界却是蒙蒙细雨,接连十日未晴。
翠微岭上,山影幽幽。
云雾一般的细雨中,有一座不过三尺高的小庙,修建在崎岖山道旁。
庙里端坐一个神像,秃顶无发,却居然穿着道袍。
虽是雨中,来往竟有乡民为其奉香。
许是香火日盛,这神像虽为泥塑,可渐渐地竟有活人之感。
这日,有一须发皆白的道士手提一花锄来到泥塑前。
他静立庙阶,轻声叹道:「圣尊啊,你多年布网,好事也做了,杀孽也造了,如今可有寻得长生法?」
泥塑不语,一动不动,又如死物。
白发老道拎着手上的花锄,又低语:「我近来夜观星象,却发现南方有仙灵气动,可惜仙机一闪即逝,感应容易,追踪却难。
这又该如何是好?」
泥塑仍然只是泥塑样,白发老道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喃喃说:
「是有什麽身怀仙机的人物降生了,还是有什麽仙家宝物出世了?我却是有些倾向于后者。
毕竟,我等人族实在是不得天道眷顾,数千年来,成仙者几人,长生者又几人?
呵呵呵,一个也不曾有啊……」
他一声声地笑,语气低幽,渐生质问之意:
「有草木山石类精怪,动辄千年万年岁,有青鸟龙龟,历经古今朝代更迭。
千秋风霜以降,松鹤依旧长春。而如你我,纵使曾经横压一代,惊绝世人,却依旧要受区区百年人寿催压。
即便再活一世丶两世丶三世又如何?
还是不够啊,短短数百年而已,与浩瀚天地相比,又与蜉蝣何异?
为什麽,为什麽我人族天生灵长,智慧超绝万物,却偏偏不得长生?
你甘心吗?圣尊啊,你是否甘心?」
刷——
声音未落,老道却忽地扬起手中小花锄。
花锄突入庙中,猛地对着端坐的泥塑砸去。
眼看花锄就要彻底砸落,天空中忽地降下一道狂雷,对着老道直劈而来。
「哎哟!」老道先是惊叫一声。
紧接着他却忽向雷电突进,大笑出声:「区区雷电,我有何惧?」
不闪不避,手中锄落犹如山崩。
砰!
雷落的同时,那泥塑亦是被花锄给一锄砸碎。
砰砰砰!
与此同时,狂雷劈落在老道身上,直将他劈得须发倒竖,身上道袍东开一道,西裂一片。
可老道本人却居然完全不受损伤,他只是砰砰狂砸,花锄落下又如疾风暴雨。
硬是将本就碎裂的泥塑给砸成了片片齑粉。
最后顶着近乎于无休止的雷电,老道花锄一挑,在一片齑粉中挑出了一颗犹如琉璃般的琥珀色小圆珠。
眼看天上还有最后一道雷电落下,老道花锄向天一竖。
轰——
天上那片雷云如同受到无形巨力冲击。
不过转瞬,雷云消散。
老道哈哈大笑,他右手拎着花锄,左手拈着琉璃珠,迈步踏过山道。
「愿舍此身,早登仙路。永离三途,长辞五苦。」
老道且行且唱:「吞舟涌海底,高浪驾蓬莱。神仙排云出,但见金银台。
我也曾破浪乘龙,翻江倒海,岁月风霜,休来侵我!」
他手举琉璃珠,忽然念咒做法:「太初混元,紫炁东来。北斗璇玑,照我灵台……」
「仙机何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