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礼没再说话。
他喝得太快,这酒浓度高,上头也快。
高霖翰再回头,他手撑着头,眼睫垂下,洒下一层阴影,看样子是有些醉了——不然也不会让这样明显的悲伤情绪溢出。
高霖翰轻轻和他碰杯。
待他细细品味完一杯酒时,晏听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头埋在沙发的毯子上。
“那我走了?”
他打个招呼,却没听见回应。
睡着了?
整个住宅都是恒温的,舒适之极,他躺在那也不会生病。
而且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高霖翰便准备离开。
也在这时。
背后传来一声含糊的咕哝:“岁岁。”
“什么?”
高霖翰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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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是岁岁。”
啊?什么岁岁?谁?
高霖翰脑子还没转过弯,便听3.0响起一道他熟悉至极的女音——时岁?!
“我在,听礼哥哥。” ???
高霖翰瞳孔震了又震。
过了好几秒,沙发上传来闷闷的一声。
“说你爱我。”
“我爱你,听礼哥哥。”
他突然嗤嗤笑,“你不是岁岁。”
“我是岁岁呀。”
“骗人。”
他嗓音很低,“她不会说爱我。”
3.0像是死了机,迟钝地反应了好几秒。
然后说:“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请重新指令。”
晏听礼头则更深地埋下,再没发出声音。
看得门边吃了满嘴瓜的高霖翰,嘴巴都合不拢。
他直觉这是晏听礼绝不想让人知道的另一面,怕人酒醒后找他算账,忙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
时岁在七月底收拾好行囊,坐上了从洛杉矶回杭市的飞机。
这次很是凑巧,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落地杭市,刚好是她的生日。
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时岁已经克制不住雀跃的心情。
充满期待地戴上眼罩,准备再睁眼,就能回到故土,见到爸爸妈妈的脸。
而早在前几天的杭市。
黎茵特地去了趟智联未来大厦,亲自给晏听礼送去请柬,柔声道:“岁岁过两天就要回来了,我和老时商量,打算半个月后办个小型乔迁酒。这个房子多亏有你帮忙,小礼要是有空,一定要来啊。”
办公桌后,工作中的青年戴着半框眼镜,面容矜冷,看向她却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修长指骨珍重接过请柬:“叔叔阿姨乔迁新居,我当然要来。”
“何况,”他缓缓抬起眼睛,又朝她笑了下,“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时岁了。”
“别说你,我们都好久没见。”黎茵摇头感叹,“这丫头,小时候还挺念家,出了趟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才舍得回来。”
“没关系,”晏听礼把玩请柬,“再回来,就不会走了。”
黎茵:“也是。”
“她哪天落地啊。”晏听礼语气轻描淡写。
“七月二十八。”黎茵笑,“那天还刚好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