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狈地被他从雪地里面拽起来,后面就变得小心而不自在地跟在陆知昀身后慢慢前进。
直到我的体力耗尽。
他领着我露天的咖啡站补充能量,到这时我已经觉得自己的护脸结满了冰霜,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而陆知昀还显得气定神闲,简直和平时自己与他的关系对调,耍无赖的角色变成了我,我恨不得整个人挂在陆知昀的腿上让他带着我行动。
屋子里飘出咖啡豆烘过之后散发的极尽苦涩的香味,还应景地播放着曲调悠扬的古歌谣。陆知昀心里还记挂着早晨那杯热可可,试图刷卡再来两杯,被我给阻拦住了,欧洲人齁死人不偿命的东西,一天来一杯就足够了。
谁知付钱的时候POS机却在低温下死机了,卡上有再多余额此时也无济于事,我只能从自己最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几张为了应急特意放着的,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纸币:“误打误撞居然还用上了。”
好在经过了一番折腾还是喝上了咖啡,我和陆知昀并排坐在原木长椅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缄默地喝着杯中的热饮。
我看见远处山脊的积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好像白色的巨浪倒悬在天空当中。当第一块雪檐开始断裂,从悬崖上下坠的时候,轰隆声也随之顺着冻硬的空气传来。
“那里的雪,塌掉了。” 我指着东南方积雪崩塌的地方让陆知昀看,心跳似乎与雪崩频率共振着,然而开口却只剩下了干巴巴的话。
阳光反射在雪上,显现出一道完整虹圈,第一次有雪崩完完整整地在我的眼前发生,我忍变得难以抑制地兴奋,忍不住从长椅上站起来,手撑在陆知昀的肩膀上借力,妄图看到更加远的地方。
也许陆知昀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他静静地看着我暗自激动,等到我从激动当中缓过来重新坐下,他说:“这几天开心吗。”
我转过身去,视线正对上陆知昀的眼睛,他的眼眸像一汪深潭,映着背后的雪地和我。我尚存着亢奋的情绪,却没想到他问我这样走心的问题,于是我支吾着回应:“当然。”
陆知昀笑得异常温和,他抓过我的手,然后用手心贴着我的手心。
适合做些应景的事情来增进一下我们的感情,可惜冰天雪地我们都穿得太过厚重,如果想要接吻的话脖子得恨不得伸出去二里地,只能失去任何带有情欲色彩的想法。
我想陆知昀是懂我正在想什么的,他将我的手攥得更紧,然后对我说:“后天就得回英国了,要不回去再补上吧。”
“嗯,” 我表示赞同,好像被陆知昀这么一说心里竟开始凭空想家,连冰雪都无法阻止一种炽热的情感从内心生出,“回去全都补上。”
第38章
滑雪很美好,和陆知昀滑雪更是。但直到从沃斯离开重回奥斯陆,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腿明显处在一个运动过度的状态。
在挪威的最后一天,起床赶飞机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地精疲力竭,陆知昀企图用扯掉我身上的被子来要挟我,但我用酸软的双腿死死地夹着被子不放。
努力掀开了一点眼皮,我发现两个行李箱都摊开着,他已经将行李收拾了一半,于是我放心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再不起床我就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万一以后哪次你催我,我就拿出来循环播放。”陆知昀的语气被我品出几分无奈。我从床上坐起来,看见他的确正拿出手机预备对准我,也不管他是否真的开始了拍摄,我凑近了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那正好当做留念了,这可比冰箱贴和明信片更有纪念意义。”
可惜耍赖无效。
飞机不会等我们,我最终被陆知昀强行从床上给拖起来去了机场,飞行之前的广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