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咱们这是知州府,不是知府府衙。”
虹丽闻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掉。
“嬷嬷,您可以轻贱我,但您不能辱没大人。虹丽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若非有了孩子,无路可走了,虹丽绝不到府上来扰夫人半分。”
梨花带雨,甚是可怜。百姓不敢走近,但指指点点,私语不绝。常汐没聋没瞎,当然没错过他们在议论什么。
苦主寻上门,有意闹。这方动静,门房也不敢瞒后院主母。温愈舒听说,脑中轰然,身子不禁晃荡。伺候在侧的两位嬷嬷,是沐宁侯府供养的稳婆,月前才抵响州。
“夫人,万不能动气,”
李娟闻讯,便知不好,匆匆赶来:“十二弟妹,你信我,十二弟不是那样人。”
“我知道。”温愈舒左手紧抓住六嫂的手,右手扶着肚,站起身,眼里寒意迫人。夫君有没有外心,她这个枕边人会不清楚?那女子敢上门,是打量着…他回不来了。
无对证,随意栽赃吗?
“姑娘…”嫦丫掀帘进屋:“姑爷不会的,记恩天天跟着,他没那空闲。”
温愈舒右眉尾微微一动,双目一阴,含着的泪渐渐退去,扭头向右,轻语:“麻烦苏嬷嬷,去门房知会一声。我想见见那女子。”
“你见她做什么?”李娟不认同:“要见,等十二弟回来再见。”
“不…”那时就晚了。温愈舒慢吐:“我现在就要见。嬷嬷经过前院时,顺便让我常河叔、飞羽叔来一趟。”
脸方圆的苏嬷嬷,屈膝福礼:“是。夫人舒口气,腹中孩子要紧。”
这她知道。温愈舒抿唇,眼底墨色深重,右手拇指一下一下地摩着肚。
常汐没赶走人,却等来姑娘传这贱妇进府,气得发都耸起了。虹丽也是没想到,心里生了慌。但这么多百姓看着,她只能欣喜。由丫鬟、婆子搀扶起身,回头跟四个轿夫交代了两句,便随门房往角门。
老槐得了话,打开角门放人进府。温愈舒站在檐下等着,常河、飞羽护在左右。不多会,虹丽主仆三人到了。她们倒规矩,见到主母立马跪下请安。
“虹丽拜见姐姐。”
这就叫姐姐了?温愈舒弯唇,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人。样子不错,杏目柳眉樱桃嘴,肤白胜雪,灵动又唯唯诺诺。是一般男子好的那口,只她夫君非一般男子。
“你来之前,可有打听过我?”
“妾身不敢。”虹丽鼻子尖红红的,低着头。她有点想逃离。
“没打听过啊…”温愈舒面上笑意更大:“也无碍。现在入府了,总会熟识。夫君今日不在,我正闷得慌。你刚在府外,自称卑贱…”
虹丽早等着这话茬了,又掉起眼泪:“妾身幼时家贫,七岁被卖,几经转手,十二岁入了牧姌居。”
“噢…原是这样。”腹徒然抽了下,温愈舒眉头一紧,忙抱肚安抚:“牧姌居,我闻名许久了。听说那高墙里,美女如云。今日见着你,我知传言非虚。” W?a?n?g?阯?发?布?Y?e????????w?é?n?②???2???????????
她不该大怒吗?虹丽眼睫轻抬,偷偷瞧了一眼。心悦的丈夫,喜好风尘,这于世家女子是莫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