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被厚厚一沓纸撑得鼓鼓囊囊,然而弦歌却没有接。
她一把抱住他,不再读他的唇语:“算了,昙儿,别去了。不去了好不好……万一失手了呢……不报仇了好不好,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春昙耐心等了片刻,缓缓推开她,捏住她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我会拜托洛予念,事后将我带回芊眠谷,带回我爹爹和阿娘身边。父亲留下那把琴,你若是愿意带在身边,就留个念想,若不想……也放到那里去吧。
“对,昙儿……洛仙君!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你,不然你告诉他吧……说不定,他有办法救你呢?”听到洛予念的名字,弦歌忽然振奋起来,自己揩掉眼泪,“我见过太多男人了,他这样的人,不说绝无仅有,却也是世间罕见,你看,你先前醒过来都是一身伤,可这次。”她握住他光洁的手背,“我方才一看到他就知道了,他宁愿你伤他,对不对?”
春昙愣了愣,继而心间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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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真心真情,能抵得上这样的欺骗与利用:“对,眼下,我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是甘愿的。姐姐,给碧梧送信的时候,你顺带告诉沈佑,情蛊的解药,就在洛予念的香囊里,他摸一摸,变能找到那颗中空的香丸,服下,便可解蛊。”
“你……何时……”
就在那日,就在这里,洛予念喝下封怀昭的酒,为了不伤害他,愣是刺了自己一剑。
意乱情迷间,他往鲜血淋漓的伤口中埋了颗蛊卵……一个多月了,蛊早已长在那人心脉。
一切,皆是幻梦。
第57章 莫思归
将一切交代完,春昙回到后罩楼小憩,时候不长,梦却没断。
他又重返爹娘尚在的幼时,竟还能书接上回,见到了那个只存在于想像中的“师兄”。
面孔只有大致轮廓,挺直的鼻梁,干净流畅的下颌,下巴刚好到他头顶,已经是个小少年。
爹爹去附近的镇子义诊,他留下与师兄过剑招,路数走得不对,那人双指夹住他的剑锋压下去,摇摇头,走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腕,耐心地带着他一次次练习,平扫,挽花,点刺,不厌其烦。
“昙儿?”
他眼皮原就松垮着没闭紧,徐徐掀起,洛予念的五官刚巧重合在“师兄”的脸上,他抬手,从他曲线清晰的眉弓滑过,停在含情脉脉的眼梢,心想,若当初没将他送走,会不会真就像梦里那样,能一起长大,那些沉重的东西,他也不必一个人背负。
洛予念轻轻擒住他的手:“饿不饿,起来吃东西?她们在等你。”
得知春昙要跟洛予念远赴沧沄,无有乡的人既兴奋又羡慕,可更多却是不舍,众人非要正经八百搞个践行宴。
厨子许妈一听说他这一走不知几年,更是卖了大力气,从午后一直忙到天黑,二十多道菜摆满一大桌子还不算完,晴河见状连桌都没上,就站在竈台边,美其名曰帮忙,实则偷偷尝菜。
姑娘们个顶个海量,却也不劝酒,彼此一杯接一杯碰,越喝越来精神,轮流将春昙围着问东问西。他有一句没一句地答,捧着一盏碧桃红颊时而浅浅尝,时而瞥一眼洛予念。
那人也被围着,酒壮怂人胆,有几个喝上了头,已经扯开话匣子跟他打听仙门八卦,可怜仙君一问三不知,又实在不善言辞,只得以进食打掩护,挑挑选选,给自己盛了碗看上去还算清淡的冬瓜汤。
“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