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意:“困了呜……”
顾思意马上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调整呼吸至均匀,但陈玦的身材触感太过坚实。顾思意心跳在加速,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对他的想法有一天被发现了,又被讨厌怎么办?
摇摆不定的时刻,占有欲可耻地占了上风。
他选择享受。
隔着布料,顾思意感受了一下陈玦衣服底下块块鼓起的、坚硬的肌肉轮廓,一时心猿意马,想叹息,又觉得好爽。
陈玦真是自律,学业和工作这么忙居然也不忘健身。
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和陈玦待在一起,他甚至可以不需要耳机,也不会总是耳鸣,他感觉世界是安静的,只有他和陈玦,嗡鸣声更像是他心脏的共振,而非噪音。
车厢后座。
陈玦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黑发,指尖拂过他的额角,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摸到一点凸起。
“那你睡吧,”陈玦的声音低,也有点无奈,“十分钟就到家了。”
他看着顾思意,少年的脸和记忆里的模样渐渐重合了。
他第一次见顾思意是很多年前了。
陈玦十二岁,顾思意才七岁,跟他母亲张疏桐一起来的。吴霜似乎有话和张疏桐说,就让陈玦带弟弟去玩:“就在家里玩,不要走太远。”
陈玦并不乐意带小孩,上次家里来了小孩,弄坏他航模的事现在还记忆犹新。陈玦冷淡地说:“我还有事,不能陪你。”
顾思意“哦”了一声,就乖乖待在旁边,不吵也不闹。
但陈玦还是很烦他。
当然这是无差别的,他叛逆期来得早,一视同仁地烦所有人,希望地球爆炸只剩他一个人。
尤其是这小屁孩黏他黏得紧,像块狗皮膏药,看起来坐在旁边不吵不闹,但陈玦只要一起身,马上跟着他走,陈玦去上厕所,他要站在门口看,眼巴巴的。
很像姑妈家里养的马尔济斯犬。
顾思意的妈妈当时在吴霜的慈善机构当管理,所以顾思意从那之后就经常来了。
陈玦对他的烦简直是与日俱增的,让他:“你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顾思意“哦”了一声,说:“好吧,陈玦。”
陈玦就发现这小孩的乖,好像是装的,在不同的人面前,完全是不同的嘴脸。
顾思意又说:“可是这样是不是对你不礼貌。”
陈玦相当冷漠地说:“别打扰我,别来我房间就是最大的礼貌,你妈妈没教你规矩吗。”
“你别那么说我妈妈。”顾思意有点沮丧,但还是不肯走,经常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他,让陈玦怀疑他是不是在学校被霸凌,没朋友。
直到有一天,陈玦在书房写作业,而顾思意安安静静地站在三米高的书架前看书脊。
“哥哥,”顾思意跑过来问,“我,我想问……你,《时间简史》在哪里?”这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会看的书,陈玦的桌上也有一本摊开的霍金。
陈玦头也不抬:“最上面,第二层,你自己去拿。”那一瞬间陈玦考虑过这可能有危险,因为书柜的活动梯子很高。
但他有意为难顾思意。
书房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直到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陈玦回过头时,看见梯子歪在一边。顾思意从三米高的楼梯上摔在地上,额角磕在了书架的棱角上。
鲜血顺着他苍白的小脸流下来,把厚重的地毯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