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哄?”
大概是在病中,他的声音温柔极了:“给我吹首曲子。”
宛宁犯了难:“这儿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吹?”
姜至直起了身子,低头找了找,随便拿了一片竹叶:“这个。”
宛宁抽了抽嘴角,若不是他现在虚弱的不成样,她真怀疑他是故意的!“......我不会。”
姜至轻轻笑了一声:“原来也有你不会的。”
“......”宛宁耐住性子,“我送你回去,你祖母和姨祖母在等你。”
她才起来半身,又被姜至拉了下去,他说话没什么力气,拉她的力气倒是不小。
“这是我娘的墓,你第一次来,给她磕三个头。”
宛宁诧异地看着他,脱口道:“为什么?”
姜至下巴微扬,露出一点往日骄傲的神采:“你是晚辈,难道不用给她磕头?”
宛宁语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死者为大,既然来了,的确该给她磕头,宛宁站了起来,走到墓碑前,乖乖磕了三个头。
姜至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娘,我未来媳妇来给你磕头了,怎么样,漂亮吧?”
宛宁一听,立即站了起来,走过去皱眉道:“你别乱说,谁是你未来媳妇!”
姜至抬着头得意洋洋:“你啊。”
宛宁蹲下去,郑重地看着他:“我不是!姜在野,其实我......”
“我娘是名门闺秀,陶家,你知道吗?”姜至打断了她的解释,提起了他娘。
“陶家?”宛宁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是那个当年和温家齐名的陶家吗?”
“对,我娘是我外公的独女,眼瞎爱上了姜侯爷,当年的姜家虽有爵位在身,但其实已经落寞了,为了整顿姜家,姜侯爷娶了我娘,靠着我外公的关系,仕途一路坦荡,但他不爱我娘,他有自己的青梅竹马,背着我娘,珠胎暗结,老天爷就是愿意宠幸没良心的男人,十年前长公主遽然离世,当年的长公主可比如今的五公主争气得多,掌握实权,我外公因与长公主私交甚密,受到了倾轧被弹劾,牵连出好几桩事,一夜之间陶家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我爹怕被牵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姜至的神色很平静 ,眼底无限凄酸:“外公流放那日,姜侯爷就把他的小青梅和儿子堂而皇之接进了府中,我娘气得病倒了,又因忧思我外公,渐渐油尽灯枯了,外公离世的消失传来时,我娘一口血吐在了姜侯爷身上,死了......”
至此姜至突然激动了起来,重重喘着气声嘶力竭:“他明知我娘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他还故意到我娘面前去说我外公死了!”他的眼底满是罗愁绮恨,迸出愤恨的诅咒,“都死了,为什么他偏偏不死!”虚弱的身子因太过激动而头晕目眩。
“在野你别这样!”宛宁慌忙安抚他,姜至再度倒进她的怀中,双肩不停地颤抖,放声哭了出来,眼泪汩汩流进宛宁的脖颈,滚进衣领里,往日里那样桀骜的人,哭得像个孩子,宛宁心底一片悲凉。
流霞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心顿时揪了起来,看看天色,秋分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