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不为五斗米折腰,六斗可以(2 / 2)

身后再一次传来李世民的声音:「还有,记住了,下次有什麽事情,直接来找朕,莫要学那些人一样,玩什麽弯弯绕的。」

「是,臣记住了。」

温禾回头躬身,然后转身就跑了。

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外的背影,李世民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竖子,还是不信任朕啊。」

温禾不知道,这才是李世民今日生气的最大原因。

若是信任,又何必去找长孙无忌和李靖来传达呢。

但其实李世民自己也知道,这很难。

坐上这个位置后,他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

翌日清晨,高阳县府的膳厅里飘着米粥的清香。

温禾正慢条斯理地夹着一筷子青菜,细嚼慢咽,半点没有急着去刑部查案的模样。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愈发闲适,仿佛昨日李世民「两日破案」的命令只是耳旁风。

「阿兄,陛下说若是破不了案,要罚你今年的俸禄呢!」

温柔坐在对面,捧着青瓷碗,看着温禾慢悠悠的样子,忍不住皱起小眉头,一双杏眼满是担忧。

「你怎麽还这麽悠闲呀?」

温禾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满不在乎:「你阿兄缺钱吗?」

温柔摇了摇头。

好像是不缺。

那点俸禄,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后续民部要和他订大单子,靠着肥皂和玻璃,他和温柔都能衣食无忧。

何况家里还有那麽多田地。

想用这点俸禄拿捏他,李二还是太嫩了。

正所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今日他温禾就要学学那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

六斗米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可是……」

温柔眨了眨眼,小脸上满是困惑。

「上次听张嬷嬷说,以后娶嫂子要花很多钱的,什麽十里红妆,还要买大宅子……阿兄你把俸禄丢了,以后怎麽娶嫂子呀?」

「咳咳!」

温禾被茶水呛了一下,脸颊瞬间有些发烫。

他没料到小丫头会突然说起这个,连忙放下茶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

「今日天气不错,为兄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查案的线索。」

说罢,他起身快步走出膳厅,只留下温柔坐在原地,歪着脑袋琢磨。

阿兄怎麽一说起娶嫂子就跑了?

难道是没钱娶不起?

如果娶不起,回头就让丽质少要些聘礼,嘻嘻。

温禾不知道自家妹妹要给他走后门。

正骑马悠闲的逛着。

他确实没去刑部。

他骑着马,慢悠悠地穿过长安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万年县县衙门口。

昨日范彪说要查死者身份,今日来县衙,说不定能等到些消息,总比在刑部对着一堆旧案卷宗强。

刚下马车,就见一群身着不良人服饰的汉子正聚在县衙门口,个个腰挎弯刀,背着行囊,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为首的正是范彪,他一见温禾,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高阳县子?您怎麽来了!」

温禾挑了挑眉,目光扫过范彪身后的不良人,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瞧着这架势,像是要去抓贼?」

「启禀县子!」

范彪脸上满是兴奋,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昨日那死者的身份查到了!是城南做丝绸生意的商贾陈贵,小人正准备带着兄弟们去陈府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温禾心里一动。

这难不成就是天意!

这可不是他屈从于李二的压力,分明是天大的冤情等着他这个「温青天」来昭雪!

当然了,顺便保住他那一年的俸禄。

唉,这年头娶公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好!」

温禾大手一挥,语气果决。

「走,某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范彪和身后的不良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高阳县子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竟然愿意亲自去商贾家里查案?

但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范彪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躬身道:「小人在前面为县子引路!」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若是能借着这次查案攀上温禾的关系,日后在万年县的日子定能好过不少。

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南的陈府而去。

一路上,范彪不停给温禾说着查到的消息。

陈贵是长安城里小有名气的丝绸商,家底丰厚,两年前死了夫人后,去年续了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

温禾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琢磨。

不多时,陈府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不算奢华却很精致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陈家」的匾额。

范彪上前敲了敲门,过了片刻,来了个青年。

见到温禾他们的时候,那青年明显露出诧异之色。

询问了来意后,他大吃一惊,连忙请着温禾他们进府。

不多时传来一个妇人的哭声,夹杂着丫鬟的安慰声。

门开后,一个身着素衣的美妇人扶着丫鬟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眼眶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见范彪,哭声便更响了:「上差啊,我家夫君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昨日在渭水南岸发现的陈贵,我们今日来询问……」

范彪话还没说完,美妇人闻言,身子一软,险些栽倒,那青年连忙扶住她。

她哽咽着说道:「夫君啊,你怎麽抛下奴家就这麽走了!」

那没妇人哭的伤心,青年连忙安抚着。

「先别哭了,我们又没说陈贵死了,你这麽着急的哭丧作甚?」温禾的声音响起。

那哭泣的美妇人顿时愕然,声音戛然而止。

他一旁的青年见状,连忙解释道:「昨日我家夫人就听闻渭水南岸有人溺死了,所以这才联想到的,可怜我家郎君英年早逝。」

「陈贵为何要去那里?他走了多久了?」

温禾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机器,冷冷的问道。

「是我家夫人怀孕了,郎君听闻孙思邈在华洲,三日前连夜赶过去,没想到……」那青年重重的叹了口气。

温禾顿时愣住了。

孙思邈在华洲?!

这位药王终于露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