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海碑铭文,需以老夫给的上古道文为引......她以老夫的道文激活了那古碑,每参悟一字,神魂便与碑文绑定一分。」
「待她将碑文参透七成,便将成为那镇海碑的器灵。届时...
黄裳沙哑笑起来,「自会助本座找到传闻中的禹鼎...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这具身体......撑不到灵气复苏了....:
「大人!」古修将军悲戚。
黄裳突然面色一变,迅速掐诀卦算。
血阵荡漾,血池景象骤变,映出东海深处一座被剑气笼罩的孤岛。
「蓬莱剑家?」
黄裳面色骤沉,「这丫头,竟敢现在就去闯剑冢?」
古修将军匍匐在地道:「主上息怒...她确实说过要借剑冢内的压力和资源参透碑文,只是..:
「混帐!」
黄裳猛地从血阵中暴起,袖袍卷起滔天血浪,将古修将军狠狠轰飞。
岩壁炸裂的轰鸣中,他寒声道:「剑冢里沉睡的老怪物若被惊醒,老夫千年布局必将毁于一旦血阵剧烈翻涌,黄裳双手掐诀如电。
阵中血水逆流而上,在空中画符,凝结成一道猩红刺目的血玉符篆。
「持此符立即去东海!」
他指尖一弹,符化作流光,没入古修将军眉心,「若她不听劝阻,便催动这符.....:
北云狄州,玄明王朝边境。
花青霜立于禁地边缘,脚下青草如茵。
远处却隐隐传来一丝血腥气,若有若无,却让她心头微凛。
对面,霞光笼罩的绝密禁地如幻似真,仿佛蛰伏着一头凶兽,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而就在她身前。
花冷云负手而立,双眸紫黑光芒流转,霸烈煞意时隐时现,摄人心魄!
多年未见,这位父亲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自从突破凝神后期,得主母准允来找这位父亲后,她便离开了王家,来到这边境秘地。
然而现在,花青霜心头复杂难明,只觉父亲似变化了太多,浑身充满杀伐之气。
她与花冷云容貌极像,但气质却并不相同。
她清冷如霜,锋芒内敛。
而花冷云则如万年寒冰,深沉危险,似暗藏滔天杀机!
更令人心惊的是....
花冷云早在去年便已踏入凝神圆满之境,是王家暗中培养的杀戮之刃,震四方!
他血脉纯正,天资甚至超越王,对项王血脉极具亲和,更是领悟了霸王重瞳!
「霜儿」花冷云开口,声音低沉冷冽,如寒铁交击,「你本不该此时回来。」
花青霜秀眉微燮,眸光锐利如剑:「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麽?」
花冷云目光微沉,重瞳中煞气翻涌:「你此时回归,看似得了王家最好的资源培养,实则已踏入风暴中心,危险重重——」
「危险?」花青霜眸光一凝,「是指主母,还是主家?」
花冷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时机未到,本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可如今怕是拦不住了。」
花青霜心头一紧:「爹,你到底在等什麽时机?」
她早已剑心通明,灵觉敏锐,瞬间察觉到四周草木间暗藏阵纹。
地底深处更是蛰伏着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有什麽凶物正在沉睡。
花冷云摇头,转身看向花青霜,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属于父亲的柔和,叹息道:
「霜儿,你误会主母了。」
「她如今的处境·比你想像的更糟。」
花青霜眉头微:「什麽意思?」
花冷云眸光深沉,缓缓开口:「你可曾听闻—玄明王朝的『银发老魔」?」
「银发老魔?」花青霜一证,「那个传说中每逢月夜便杀人嗜血的银发老人?那不是民间谣传吗?」
「难道......」她神色陡然惊孩。
「知道太多对你无益」花冷云摇头:「千机坊市盛会要开了,你可以去看看。」
琳琅洞天,主峰八角楼内。
季墨白躬身立于楼内,将一枚玉简呈上:「洞主,禹紫山一行已探得灵台山的大致方位,正沿一些势力的夹缝路线迁回,预计两个月内可抵南楚州交界处。」
赵无羁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嘴角微扬:「灵台山竟藏于如此瘴气谷底?倒是奇异。」
「除此之外。」
季墨白又递上另一份传讯符,「鲁永年丶林清瑶等弟子已返回洞天,此番云游交易带回了七种罕见灵药种子。
其中『玄阴草」和『赤炎藤」很有价值,已交由灵植殿培育。」
赵无羁手指轻叩桌案:「北云狄州那边呢?」
「第三小队的李念薇师妹刚传回消息。」
季墨白神色凝重,「千机坊市两月后就会开启,但入场需缴纳三块源晶———」
「三块源晶?」赵无羁眸光一冷,笑道,「王家倒是会算计。」
越免费的越不被珍惜。
这般门槛一设,一些穷苦想要看热闹的散修直接被筛去大半,能入场的非富即贵。
但得不到才会骚动,散修们日后估计都会想方设法挤破头都要挤进去。
坊市声誉水涨船高,交易抽成更是暴利,而王家在这末法之世举行如此盛会,看似耗费了资源,实则分文未出,仅凭一块招牌就榨乾了各方修士的油水!
「末法之世,源晶比命金贵,王家实在太会赚钱了。」
赵无羁感叹,他挥了挥手。
季墨白肃然领命,正要退下,却听赵无羁忽又开口:「等等。」
「洞主还有何吩附?」
赵无羁望向楼外云海,眸中闪过一丝深思:「让灵植殿优先培育『玄阴草」—」
壶天空间内移入的阴煞泉眼已是培育了多时,却始终不见凝结阴髓。
若没有阴髓,第三枚阴珠便是始终难以解密开。
而今第三枚阳珠倒是快要解开了。
他打算尝试收集一些阴性灵材,看能否加速催化阴煞泉眼孕育出阴髓。
见季墨白领命,赵无羁又道,「墨白,我准备出门一趟,洞天内的事务,就交由你和其他长老一同管理分忧了。」
季墨白一证,领命后躬身退出大殿,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
赵无羁对未免他器重太过,甚至隐隐有种将他当作接班人培养的意味。
「我想多了?」
他暗自摇头,压下心头杂念,快步离去。
殿内,赵无羁目送季墨白远去,嘴角微扬,
他确实欣赏季墨白的天资与能力。
这昔日的师兄经历种种挫折后,心性已愈发沉稳,办事利落,对洞天也极为忠心,更难得的是那份锐意进取的锋芒。
相比之下,其师尊侯白昌困在引气圆满多年,迟迟未能突破凝神。
如今换了他做洞主,他对洞天都实施了开放的新政策,自然也没有压制对方,甚至暗示对方可以快些突破。
然而半年有馀,候百昌依旧毫无寸进,显然已陷入瓶颈。
「若有一枚凝神丹,或许此人还能搏一搏—」
赵无羁眸光深邃,「可惜,这等丹药,很珍贵.....
他不再多想,翻手取出一张兽首面具,戴在脸上。
千机坊市的盛会,该去会一会了。
此番出行,却不能再以「天南老祖」这等敏感身份现身。
玄明王朝与王家早已将此名号列入案渎,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所幸坊市那头早有布置。
无上洞天数名弟子已潜伏多日。
更有改头换面的柏成暗中接应。
这位曾经的无上洞主,而今以秘术重塑形貌,化作一名寻常散修,混迹于千机坊市的修士之中,等待迎接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