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黄掌门的家底性子,眼中都不由得泛出一丝炽热,羡慕嫉妒催促着心中的阴暗,险些生出夺宝的心思。
还好理智尚在。
这等神兵利器已经到了自成剑罡的地步,想来不是什麽人都能驾驭的,真夺来了反是祸事。
因为第一局季少芙的取胜,玄日峰上热闹起来的气氛,被杨序中这酣畅淋漓的惨败重新拽入了低谷。
赢,赢得费劲,输,输的拉稀。
果然我们长鲸门还是那个熟悉的四派垫底——哦,我说怎麽掌门不让所有弟子都来观摩学习呢,他是懂的呀!
本峰来了几个杨序中亲传的弟子,小心地扶着自己师父下了演武台。
夏璇则面色如常地回到了梅长青身后,目光下意识扫向裴夏,却反被站在裴夏身旁的季少芙瞧了个对眼。
夏璇微怔,随即坦然地向着季少芙点点头。
季少芙胜了玄衣山,夏璇胜了长鲸门,别管输赢难不难看,总归一来一往,算是扯平。
黄炳叹了口气,也好,犯不着为个比武,把关系闹得很僵。
结果一念刚起,远处锣响。
下一场比试,长鲸门裴夏,对玄衣山赵成深。
黄炳嘴角一抽,旁边的梅长青也眯起浊眼,斜向瞧了过来。
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故意的。
「成深!」梅老太转头喊道。
一个中等身材,没什麽表情的男人走出了玄衣山的队伍。
梅长青看似叮嘱似的说道:「出来比武,可不能给宗门丢脸,有什麽压箱底的绝技法器,都可拿出来试试,让长鲸门的高人也给你指点指点。」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黄炳听见。
赵成深明白梅长青的意思,双手抱拳,两臂之上肌骨爆发出一阵拧动似的啪啪响声:「成深明白。」
黄炳看着眼睛都在跳。
「赵成深,这是玄衣山赫赫有名的开府境,他本身锻体水平就极高,彩衣功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黄炳转头看向自家的裴夏,就说他有些能耐本事,可通玄的修为真没什麽能期待的吧?
他只能叹了口气:「别硬撑,上去露两手,显出风采即可。」
其实要不是前面两场弄得好像针锋相对一样,裴夏输也就输了。
哪怕是紫崖十一窟,这次来了四个开府,不也还带了一个通玄吗?有年轻后辈参加,本来就是这比武的一环,通玄输开府能叫丢人吗?
但此时诡异的三局两胜,让大家无形之中都承担了几分压力。
反倒是裴夏自己,神态自若,毫无负担的样子:「掌门放心,不胜不归!」
梅长青也听见,非常不客气地重重「嗤」了一声:「脸都不要了。」
她不针对裴夏这个小辈,她就是在针对黄炳。
第二声锣响,赵成深与裴夏各自越出看台,落在演武场上。
赵成深在第三声锣响之前,解开了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穿着的贴身汗衫,以及汗衫之下,那虽没有夸张隆起,却更显内敛的坚硬肌肉。
裴夏就没有太多可准备的了,右手一探,袖里巡海迎风飞涨,化作手中一柄近似朽木的棕灰色长剑。
赵成深记得自家太上长老的吩咐,朝着裴夏抱了个拳,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倒是要请长鲸门的前辈指教了!」
裴夏发现自己好像总是会在各种场合听到这种带有揶揄的问候。
他一如既往,回以轻笑:「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