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这群人似乎早就熟门熟路了,没招呼,小弟就踩在酒箱子上把摄像头向了墙壁。
光头怒冲冲地冲了出来:「小子,你他妈是来找事儿的吗?」
季云就这麽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这麻木的表情看着对面几个人尬在了当场:这小子脑子有问题?
一群社会壮汉就这麽盯着季云两个学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麽办了。
他们是横,可正常来说,遇到脑子不好使的,他们还真不想惹事儿。
可今天这妞,一定不会让人带走。
就这时,更戏剧性地一幕又出现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怒冲冲传了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连老子的事儿也敢管。」
那光头听到声儿,回头立马换了一张谄媚的脸:「马少。您不用亲自来的。」
声音刚落,从后门走出来一个还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电梯里见过的马少爷。
人一出来,直接把后门都给关上了。
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里发生了什麽。
光线也突然暗了下来。
季云看到这人,不知道为什麽,嘴角渐渐扬起了弧度,「呵...」
这冷声笑,笑出了声。
第一次,黑暗让季云感受到了舒适。
他喜欢上了这种,藏在阴影中,就好像蒙蔽了良知的感觉。
光头似乎急于在富少面前表现,一听季云嘲讽的冷笑,爆喝一声:「笑你妈逼啊!」
说着他就操起一旁箱子里的空玻璃瓶,一瓶子就砸在了季云头上。
「啪」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季云能躲开的。
但他没有躲。
就这麽感受着瓶子在脑袋上炸开的感觉。
他反而觉得...越来越愉快了。
他总觉得缺了一点什麽。
现在,不缺了。
心中那让人心烦的声音,也彻底不哎声了。
额头还残留着一些玻璃水渍,季云看着眼前的光头,像是刚才被打了一瓶子的人不是自己,平静地说道:「如果是普通人,刚才那一下,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
刀疤光头也一愣,这一刻他真有点虚了。
不是怕弄死人,而是真怕遇到一个脑袋有问题的。
一旁的马少爷早就看到了季云怀中的脸颊微红的鹿韭,那猖狂的脸上毫不掩饰贪婪欲望。
这种货色,才真正能让他有点兴趣。
蛮横惯了的他,指着季云就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季云抬眉看了一眼,明知故问:「马天昊。马少爷?」
说着,他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把怀里瘫软的鹿韭放在了一旁的啤酒箱上,扶正坐稳。
听着被叫出了名字,马天昊也狐疑了一瞬:「你认识我?」
季云淡淡回了一句:「我怎麽可能认识你这种人渣。」
马天昊一听就怒了:「你他妈找死?」
季云却半点不怒,反而念出了一串名字:「孙苗苗丶林可欣丶赵愉萌丶锺清妍丶程乐瑶...你认识吗?」
这是视频上受害女孩的名字。
马天昊哪里记得这些,目光再次一愣:「???」
但隐隐也有些印象。
季云并不期待对方能回答,自言自语道:「噢,你记不得了啊。」
说着,他看了对方一眼,像是故意调薪般,还在继续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弄死我?」
「你在要我?」
马天昊被弄得莫名其妙,暴跳如雷:「给老子弄死他。」
这不是教训的意思,而是真的起了杀心。
他知道,哪怕是把人打死在这里,也有人来给他擦屁股,没什麽大不了的。
季云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听出了那无比猖狂的杀意。
换个人,被打死在这黑巷子里,那位大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哪怕是被抓了,他依旧会在灯红酒绿中活得好好的。
季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他心中默默念叨着两句话,熄灭了最后的反对声音。
「我连心中之事都平不了,要这身超能力有何用。」
「我不想做什麽英雄。但我也不想成为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就是这念头一闪间。
那刀疤光头再次举着啤酒瓶砸了过来。
季云刚还涣散的目光陡然一凛!
像是人畜无害的绵羊突然变成了猛虎。
他闪电般一手卡住了光头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猛一用力,听着咔一声,直接将光头的喉管捏爆。
那光头瞪大眼,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临死都不明白到发生了什麽。
季云没多看一眼,而是冷冷地看着四周围拢上来的人影。
他面无表情地一脚踢在了一人膝盖侧面,「咔」一声骨裂,待得对方失衡一瞬,反手一拳打在了太阳穴要害。
这家伙脖子「咔」扭转九十度,当场暴毙。
季云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完全没回避朝着自己身体打来的钢管,膝盖顺势顶向正前方一人的耻骨,在对方弯腰的瞬间,手刀蛇信般戳向其耳后。那人目光一直,瞬间失去了生机。
季云歪看脑袋冷漠地警了一眼,猛然后侧弓步,回臂拳冲打向另一人的脖颈,「咔」打断了身边一个人的脖子。
反手一记手刀,又击碎了另一个的第四肋骨,锤得心脏当场爆炸。
顶心肘击丶重拳击肝。
招招都是冲着要害而去。
转眼,六人尽数暴毙当场。
季云这才发现,原来被花铃姐评价处处破绽的格斗技巧,在普通人面前,已然是碾压式的一击毙命的手段了。
他停了下来。
唯独留下了一身白西装的马少爷,裤裆湿漉漉地愣在当场,仿佛已经被眼前的画面吓傻了。
季云看了他一眼,带着疾风的一扫腿。
「碰」一声闷响。
马天昊的身体修地倒飞出去,闪电般镶嵌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一口夹杂内脏碎末的血吐出,在那套白色高档西装上染红了一大片。
没一击毙命。
这一脚只扫断了他的腰椎,一时半却死不了。
季云不想让他这麽容易就死了。
他走了过去,看着墙上的人,冷冷地问道:「马大少爷,你是不是很喜欢用权势把人命当玩物?」
马天昊看着眼前的杀神,脸上只剩下了恐惧:「你..:」
没说出话来,便文吐出一口血。
季云似乎也不想听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权势能让正义调头,能让法官改判,能让死者家属闭嘴,甚至能让厉鬼都奈何不得,还能让得罪自己的小屁民在牢里坐一辈子...喷喷...权势让人能为所欲为,这感觉确实很爽啊。」
这一刻,他不是在讥讽。
是而是真在享受那种从未体验过,掌握他人生死命运的感觉。
季云说着,骤然施力时勾起唇角:「那麽,我有这样的权势,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肆意妄为?」
马天昊眼中只有深深的恐惧,这是他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的恐惧:「不要杀我..:」
以往任何一次,他知道自己闯祸了,家里总能解决一切。
可现在,他发现死亡就在眼前这疯子的一念之间,只有无尽的绝望。
他没有任何一刻,体会过死亡就在眼前的感觉。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大恐怖。
「噢。原来马少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是怕死啊...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家伙,
从来不会有畏惧的。」
季云嘴角微微扬起弧度,挪榆地笑着:「那你...求我啊。」
恐惧甚至让他忘记了疼痛,马天昊眼里浮现了一抹希望,毫不犹豫哀求道:「我求求你,我错了,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我妈能给你很多很多钱,求求你不要杀我.:」
季云一脸听着很享受的表情,
仿佛人类天生就有一种凌驾于其他同类之上,就能带来愉悦的病态劣根,
但听完,他冷笑着反问道:「那...那视频里的女孩苦苦哀求你们这些人渣放过她..
你放过她了没有?」
马天昊恐惧的目光陡然一滞。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仿佛知道自己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刹那间,季云神情突然凛冽如虎。
他拳头上蒙绕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一拳轰向了那张让人厌恶之极的脸!
「碰!」
这一拳用尽了全力。
人头在墙壁上炸裂开来,像是被打烂的西瓜,喷溅出了大片猩红,
头骨炸裂的户体镶嵌在墙壁里,红白色的西装在黑暗画布上色调尤为显眼,像是挂在艺术馆里,高高在墙上的,血腥而真实的艺术品。
这一瞬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总觉得差临门一脚的【空神击】,这一刻,随着心头那股恶气释放,也通达了。
这一拳轰出,仿佛心中积郁的闷气豁然得到了释放。
那口蒙绕心头的让人室息的不畅快也荡然一空。
「呼...赫...呼...赫...」
季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是因为恐惧带来的急促,那是一种灵魂和肉体都得到极致畅快的感觉。
咧口一笑。
随即,一切重归于寂。
季云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地上和墙上的尸体,呢喃自语:「杀人了啊...」
不是僵尸,也不是厉鬼,而是鲜活的人。
七个。
第一次杀人。
却出奇地平静。
没突破心中某条道德底线之前,心虚无比复杂丶矛盾丶挣扎丶挣狞!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一种阳光刺破了乌云,看到了天色放晴的豁然开朗。
新的世界出现在眼前了。
心有不平,杀了,就平了。
如果再来一次。
无论是否因为朋友,
季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平静地看着尸体,想想,拨通了一个电话:「花铃姐,我杀人了。」
电话那头似乎早有预料,很平静地问道:「在哪儿...嗯,我知道了。正好我就在附近。把你同学先带去医院。不用担心,剩下的我来处理。」
季云挂掉了电话。
权势能践踏法律世俗,能羞辱公序良俗,能凌驾于普通生命之上。
而超凡力量能凌驾于权势之上。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超凡」的真正意义。
这一刻,季云没有恐惧,也没有亢奋,只是麻木地置身平静的审视中,看着自己的世界翻天覆地。
从前种种,向阳而生;
从后种种,随性而至。
KTV里的人似乎知道后巷会发生什麽,哪怕是听到了动静,也没人出来查看。
季云走到了旁边已经神志不清的鹿韭身前,转过身去,默默把她背了起来。
走出了小巷。
季云背着鹿韭走在周末热闹繁华的酒吧一条街上。
这里依旧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一片醉生梦死的放松。
季云看过视频,有被凌辱的女孩因为药物过量死掉了。
他不知是什麽药,便把鹿韭送到了医院。
急症的医生在做检查。
季云坐在诊疗室门口的金属椅子上,脑子思考今晚的发生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像没多久。
电话响起了。
「喂,花铃姐。」
「你在哪儿?」
「市一院。」
「你就在那里别乱走。我来找你。」
「怎麽了,花铃姐?」
「我刚去了现场。巷子里的尸体不见了。你身边的人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