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这个?情?况一般很少会有热风寒,而?且是持续半个?月多的热风寒——只能说明RNR赛事要求一个?月内出新歌的压力太大了,见?鸦,你其实还是不适合参加摇滚赛事。”
初见?鸦坐在对?面,唔了一声,耳机的四选Demo播放到最后一秒停止,能听见?窗外清越叽喳的鸟鸣。
他已经对“不适合”听得有些免疫了。
可每次听到这个?字眼,总会有无形的阴翳向他迎面而?来,犹如?压下的天穹誓要将他吞噬。
“我第一次对?摇滚感?兴趣,就是小时候在医院里。”
初见?鸦忽然没有开场白地开口?。
“医院?”
“嗯。”初见?鸦似乎心情?不错,为自己倒半杯温开水,接着将话说了下去,“当时我可能只有五六岁,染了一场重流感?的大病,所?有人都觉得?我撑不过去了。”
那时小小的初见?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爸对?上他的眼睛会沉默移开视线,妈妈走出病房会靠墙哭花精致的妆,医生来来往往围着他商讨病情?,手背的点滴换了一针又一针。
吊瓶的药液顺着永无止境的针管滴答落下来,盛放澄澈透明的花瓣。
他的精神状态每日愈下,咳嗽鼻塞,昏昏欲睡。
窗外午日的阳光映在眼皮上,刺得?眼睛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和泪花,却只睁眼看向天花板,感?到不知所?措的麻木。
初家给他的儿童病房,远离同一间医院其他的儿童病房,自成一层一室。
他偶尔能听见?楼下同龄的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却像隔一层厚重的雾,无法抵达,无法触碰。
直到有一天,这些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钢琴的声音。他听不懂,只是直觉觉得?好听。
小初见?鸦第一次伴随音乐而?沉沉睡着,再度醒来,是护士轻手轻脚地给他换点滴。
他问,中午的那道?声音是什么。
“是隔壁病房的病人来看病,她的儿子也在身边。”护士笑着说,“听说病人要求他每日练琴十个?小时,所?以即使是看病时间,他也在弹钢琴哦。很好听吧?那是音乐世家的孩子。”
小初见?鸦眨巴着红眼睛,懵懵懂懂,若有所?思?:“钢……琴?有乐谱吗……?”
他很少提出要求,护士被他可爱到心都化?了,当然会尽全力满足小孩子的愿望。
“有。他们离院时没带回家,我刚刚去整理病房的时候帮忙带出来了。”
护士拉开护士服的口?袋,拿出一张薄薄的白纸五线谱,笑眯眯地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小初见?鸦伸出手去,在离谱子的近处放开手。
顿了一下,又再度伸手。
……还是没有碰上去。
他有些不甘心,虽年龄尚小,却第一次无师自通,学会站在局外清醒残忍地审视自己——
年幼,先天性白化?病,身体虚弱,高烧不退,连一场流感?都会在他身上放大无数倍,能夺走他的生命。
小初见?鸦只有无能为力,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呆呆伫立在大雪纷飞废弃小屋的门口?。
那明明只是琴谱,却像他怎么也触及不到的一个?世界。
然后他咬牙,伸手,还是紧紧攥住了乐谱,将它抱在怀里,和雪白病被一起盖住身体。
他活不了多久。
既然注定活不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做他喜欢的事?
名动世界的作?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