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场务小姑娘抱着血袋撞翻了反光板,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在?场所有?沉溺其中的?人。
导演忍不住追问:“那么无意义的?是什么?”
直到收工,初见鸦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拍摄结束,休息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初见鸦终于?几不可闻地轻轻舒了一口气,坐在?长?椅上,仰头看头顶刺眼灼亮的?白炽灯管,直到视网膜被晕染出斑斓的?色块。
难得放空。
他拿出一板没有任何标识的雪白药片,指尖用力,掰下一枚。没有?水,就?这么干咽下去?,能清晰地感觉到喉结滚动,将?最后一丝苦涩压入脏腑。
掌心那片铝箔药板被攥成一个皱巴巴的银色小球,随即被他以一道精准的?抛物线,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吱呀。”
在?这一刻,休息室的?门打开一条缝。
好在?,药物的痕迹已经被提前抹去?了。
他转头看去?,郁宿推门进来,黑色高领毛衣裹挟着门外冬的寒气,右手?拎着一盒透明的?蓝莓蛋糕,蛋糕盒缎带被风吹得斜斜扬起。
“抱歉,Crow……今天的?蓝莓蛋糕没做好。”
蛋糕盒搁在?桌台。
初见鸦有?些困惑地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伸手?去?拆蛋糕。
“?”初见鸦平移过去?,“我不关心蛋糕好不好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我知道的?。”
“我也不会对你说‘没做好没关系’,我会给你施加很多压力,让你一定要做好。”
“是啊。”郁宿琥珀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他的?脸,“……Crow,你就?是这样的?。”
初见鸦用银勺舀一勺蓝莓蛋糕,送入口中。
郁宿呼吸凝滞,低声:“这次的?蓝莓酱……熬过头了。”
“是吗?”初见鸦用勺尖戳穿了松软的?蛋糕胚,里面大量蓝色果酱涌出来,决堤一般,“我倒觉得甜得刚好。”
他优雅又心不在?焉地含住了银勺,一点薄薄的?奶油沾上手?腕,也被他一并?漫不经心地用舌尖卷走。
他没注意到郁宿的?视线正死死地钉在?他腕骨凸起的?那一小块肌肤上,眼神像饿了三天的?狼。
“Crow,我可以吻你吗。”
话音未落,地板已传来鞋跟碾过的?、向前的?闷响。
“?……可以。”
银勺坠地,发出一串清越的?颤音。蓝莓酱在?两人腿边溅开几点暗色的?星。
初见鸦的?后腰即将?撞上冰冷的?化妆镜,却在?前一秒,被一只手?掌牢牢护住。
郁宿的?犬齿咬破他的?下唇。这个吻带着蓝莓过熟的?酸涩后调,血腥味混着果香在?齿间漫开,像某种家养犬的?失控,迸溅出灼热的?铁锈味。
撕咬般的?吻侵入进来,仿佛要将?初见鸦的?呼吸连同生命一起吞噬。
初见鸦在?接吻间隙发出一声冷笑,刚想问他“发什么疯”,却又被更深的?纠缠夺去?了所有?余裕。
郁宿忽然掐住他腰窝,将?他整个人抱上了化妆台。玻璃瓶罐被手?臂扫落,哗啦啦碎了一地。
在?短暂的?失重感中,初见鸦下意识攥紧了对方?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