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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等?你。我来?评判,我来?认定,等?到你须发皆白,等?到你这一生也算得上足够漫长了?无遗憾的那一刻。
到了?那时,我们再相见吧?
***
眼睫微颤,初见鸦醒来?。
人类永远无法擅长戒掉习惯,潜移默化的对某种生活行为的时钟。譬如在每一个醒来?的清晨,下意识地在床边寻找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
没?有找到,郁宿不在。
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将白昼隔绝在外,营造出?一方?安宁到近乎虚假的昏暗。空气是静止的。好冷。噩梦的残影还未完全消散。惆怅也许是这个心?情。
初见鸦盯着天花板,罕见地发了?会儿呆。
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
郁宿走进房间,不忘贴心?地端来?早餐盘。早餐是郁宿亲手做的。一杯尚在蒸腾热气的牛奶。厚蛋烧煎得恰到好处,金黄绵软,层次分明,每一层都浸润着高汤的鲜美;味增汤里?海带与豆腐的味道融合得堪称完美,咸淡适中,暖意可以?顺着食道滑入胃里?。
如果把这一幕拍下来?,初见鸦无言地瞅着,心?想大概能直接当成一季名为《初见鸦家今天的饭》的番剧来?放送。当然,这种夸赞直白肉麻,会让某人飘飘然,他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
郁宿将早餐盘放在床头,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明媚的阳光纷纷扬扬地将昏暗取而?代之,初见鸦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抬手挡在眼前。
郁宿微侧过身?,为他遮挡住了?一部分光线。少年身?体的阴影重新笼罩下来?,温柔而?恰到好处。
“早安,Crow。”郁宿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安定,轻易便抚平了?初见鸦因梦而?生的所?有颠来?倒去的焦躁。
“早餐备好了?。”郁宿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牛奶,“今天,不是还有决赛么。”
“……”初见鸦血红的眼瞳眨了?一眨,安静地望着他,没?有应答。
“不想吃的话,”郁宿语调放得更?轻了?些,拿起那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初见鸦唇边,“就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初见鸦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指尖精准地勾住了?郁宿家居服的领口。在郁宿低低的吸气声里?,他弯起唇角,施加上了一点任性的力道,将人拉向自己,直到彼此的额头相抵,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温热暧昧。
“不困了。我很好哦?”初见鸦说,“现?在,亲我一下。”
***
终选决赛,后台准备室。
乐队成员都已到齐。
林琳琅敲着鼓棒调试军鼓的弹性?;谢知柬拿起一块柔软的擦拭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他那把宝贝贝斯的指板。
眼角余光都若有若无地瞥向房间中央安静坐着的人。
少年斜斜坐在沙发上,手臂撑着头,白发长长散落。他自进入准备室开始就一言不发,少见沉默得简直不像本人。
过去无数个这样的比赛前夕,他们也是这样聚在这里?。
只是那时的初见鸦,还没?有说过解散之类堪称羞耻的台词,他的病也远没?有现?在这样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