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根本没有鸟胡耀先，张大安大剌剌地向后一靠，一只手搁在桌上，然后依旧是一脸嚣张的狗样，「学洋人搞『企业文化』呢，我是不反对的。不过老是吃洋人剩下的，你们做理论的是不是太废物了？外宣搞不好，那可能是国家发展水平有差距；你他妈内宣都搞不好，怕不是都领了外汇补贴家用了吧？」

「张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样的场合讲这样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去你妈的，我没证据，会随便乱讲？」

张大安突然拿起桌上的一迭纸，晃了晃说道，「胡教授，外务省的津贴听说过吗？」

「……」

「周总，大英帝国的贿赂水平领先全球，伦敦的『奥威尔基金』还有印象吗？不仅在香江投资房产，还在新加坡丶曼谷丶吉隆坡以及墨尔本都有大量房产。有些房产置办时间超过一百四十年，祖传的物业，这洋人好好的，怎麽就能卖给黄种人呢？周总，要不要解释解释？」

「……」

咧嘴一笑的张大安将手中的纸一扔，天女散花也似落了一地，「嗤」的一声，单手开可乐，小酌一口赛国窖，毕竟是冰镇过的。

沪州本地震旦大学退休的两个老头儿没想到还能看这种「西洋景」，顿时兴致勃勃起来，他们是法学院出身，不过很多年前就退了，没啥影响力，单纯只是硬实力确实牛逼，所以没整死他们。

这会儿看到张大安那嚣张样，竟是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异样的爽啊。

「我一个严格遵守法律法规的人，怎麽可能跟你们这群虫豸一样，搞同一个『企业文化』？连分好饼都做不到的企业，没有资格蹭『先进文化』四个字。」

「胡教授，手艺不行就别出来招摇撞骗，没水平就没水平，一天天的连做个合格的国产『肉喇叭』都不行，吹起洋屁倒是技术顶级。还『企业文化』……赚过哪怕一天辛苦钱吗？」

「你！你！你……」

「你什麽你？这就不行了？老废物……还挺会死撑。」

「没素质！！！！」

「哈哈哈哈哈……」

张大安闻言顿时大笑，而不少思想界的老学究们也是偷偷地跟着笑。

毕竟胡耀先说的是一句废话，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张大安是一点儿素质都不讲的？

尤其是京城过来的，那是经历过「佟尽美事件」的，人家老太太拢共才多少斤两？

人「三连状元」真就敢大耳刮子使劲儿抽啊。

这能耐，比不了。

可了不得。

「我就一句话，遵守不了《劳动法》的企业，没有资格谈『企业文化』。」

张大安说罢，嘬着可乐笑眯眯地看着周围一群人神色各异。

有的不爽，有的恼怒，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无所叼谓……

千人千面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穷人爱看挖掘机，富哥也爱看；小孩儿爱看，小孩哥长大了也爱看。

千人千面，又同时都有社会族群的共性。

这次「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张大安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不过京城和沪州两地合作举办的层级比较一般，倒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那些自家随行的媒体单位，那都是小机灵鬼儿，不存在把裤衩儿都亮出去的可能。

太好查清楚了，没必要犯这个险。

今天这场会既然是研讨会，要说有多严肃，那肯定谈不上，也没有多少强力大佬背书。

但是搞成这种围观大会的模样，把「个别老同志」吊起来批，那多少是有点儿过分了。

多少年了都，可不兴继续这麽搞了嗷。

于是主持会议纪律的人正要出手，却见张总教头除了一招「劳动刀法」，居然还有一招。

「对了，忘了说了。胡教授，你刚才讲的『以先进文化引领企业文化建设，是发展和繁荣当今社会文化的应有之意，是企业文化在中国发展的时代要求和社会品质特徵。』这段话，是你剽窃来的。你再怎麽样，不会就不会，别剽窃嘛，学术不端这种事情，很严肃的。」

「就像你刚才对我讲的，要负起责任。」

「好了，这下我彻底没什麽要讲的了，要是有哪里得罪的地方呢……就请忍一忍，我下次还得罪。」

「……」

「……」

「……」

神经病嘛这完全是！

不过张大安出招还是挺讲究的，「劳动刀法」抢夺狗叫权，但是收尾却是一招「学术不端剑」，正所谓「刺死砍伤」，干掉胡耀先的最好办法，不是什麽经济问题，更不是什麽个人作风问题，一步到位……学术问题。

该扒皮的扒皮，该抽筋的抽筋，这会儿就是拼宗门底蕴的时候了。

刚巧张大安此行沪州，那也是早就赢得了江宁高校群的青睐，大家选他张大安，因为他「金榜博客」上的昵称叫「李梅东京小烧烤」。

他说他烤肉技术特别强，江宁高校群各大文史哲宗派都信了。

团结是不可能团结的，但出去一起搞点儿好处，那是没有半点问题。

终于执掌会议纪律的「司礼监」老大人出手了，很客气，让张大安滚，于是张大安笑嘻嘻地离开了会议大厅。

研讨会研讨会，研究和讨论的会议嘛。

还不让人说话，小气了嗷~~

张大安在「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上的这一通闹腾，被人说成是「到处拉屎撒尿」，批评那是一点儿没少。

不过问题不大，批评的人多，帮腔说话的人那也不是小猫两三只。

江宁高校群又不是只搞理工科的建设，文史哲也是有合作的。

尤其是在电子游戏产业的发展上，张大安现在是头部企业的决策人，没有文史哲社科领域的文化人摇旗呐喊，那是万万不行的。

再加上「高考季」就是ACEC的大赛，「世界杯」在一些群体中的吸引力基本为零，远不如「安哥杯」。

但是要把「世界杯」和「安哥杯」视作同一种领域，光靠「臭打游戏的」完全不行，得有胡耀先这种类型的出来帮忙吆喝两声。

现在拿张总教头钱，然后搞文史哲社科项目研究的江宁市本地学者们，目前忙活的领域就是怎麽在社会上跟广大家长们说「电子游戏」是个运动。

「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的后续口水仗，就跟张大安无关了，被喷被点名还是怎样，都到此为止。

他只需要把水搅浑，让人知道「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不是个框，有坏人打算往里面掺沙子。

就是手法上太过粗暴，动不动《劳动法》啥的，给有些先富起来的「民营企业家」不小的压力。

主持会议的人来自政研室，在「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结束之后，就跟张大安约了个饭局，就在「西郊」吃了个便饭，鲁菜大师傅当天从京城飞到沪州。

别问为什麽鲁菜大师傅是从京城而不是济城来的，因为各种菜系的顶尖人物，七八成都在京城，只有一少部分是地方军阀之后的，才会留在菜系发源地。

「关于您对『科教兴国战略』的看法，我们也都有深入研究，正在重新整合理论。不过呢，在实践上，肯定是希望看到更多的成果。」

「这麽看好我的？」

「毕竟是当世文曲星嘛，您的看法在青年群体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就不怕我素质太低带坏了小孩子？」

「素质低说明提高潜力大嘛。」

「卧槽，牛逼，不愧是国家级的智囊，佩服佩服。不过呢……冒昧地问一句，我现在这点儿实践，难道说不够？」

「您又不是国企老总，步子大一点，不是什麽坏事儿。也没有地方政府让您盖个地标建筑，更没有奇奇怪怪的人要求您承担什麽不必要的责任，优秀的企业，国家一直是大力支持的。」

「明年吧。」

「什麽时候。」

「春季招工？」

「那就拭目以待了。我们就是写写文章的书生，任务重时间紧，也是没有办法，您愿意出手相助，十分感谢。」

「无所谓，反正有你们的鼓励，我可就放开了抡啦。出了什麽不必要的麻烦，记得帮我兜底就是。」

「……」

虽然早就知道这货属于贼不走空的典范，但政研室如此没油水的地方，他都要薅一把头发，真是让人头秃。

好在问题不大，只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了有成果，一切都是值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