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知晓公孙桓缘何欲言又止,案前之人如此解释道。
公孙桓大松口气,勉强相信这个解释。
毕竟他还是觉得,稳成持重的殿下,做不出那等的荒唐事来。
之前与寡嫂的风流韵事,他觉得也不算什么,弟娶寡嫂在西北那地也不算罕见事。可此事不同啊,人家探花郎还活生生的在呢,且还是殿下手底下颇为重用的臣子,强占人家妻子这算什么事?怕不得被史书记载,作为惊天丑闻传到后世去。
况且那天中秋时,他也远远见了那探花郎之妻,堪堪只算秀气而已,怎么看都不像能乱殿下心神的倾世美人。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殿下的说法。
“殿下,我瞧陈探花他们夫妻情深,怕是勉强不得。殿下若要重用拉拢,何不换个封赏?”
殿内气压沉过两息,案前传来沉抑的嗓音,“我自有考量。”
此番情形,公孙桓便也不好再劝。只是内心还是认为,此事殿下还是得再斟酌考虑番,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但放在陈探花那里怕是行不通,否则那袁家二娘早就称心如意了。
不过知道了此间事情的缘由非传言那般荒唐不堪,他也放心了。离宫的时候,连脚步都是轻松的。
清早上朝时,陈今昭感受了把万众瞩目的待遇。
立在宣治殿广场上等待纠察官员点卯册时,无论是队首的名公巨卿还是队尾的微末小官,无论是与她一个队列的文臣,还是她对面的武官,那些隐晦的、暗戳戳的目光,全都往她的头顶飘忽的掠过,似乎在看她官帽的颜色。
今日的早朝无甚要事发生。
远不到午时,阶前的执事内监就高唱退朝了。
文武百官持笏朝两侧退开,让出通道,恭送千岁离殿。
上首之人抬步下殿,在侍从的拥簇下缓步而出。
仪仗队开道,金甲卫随行,还有手捧天子剑的总管太监紧随其后,执事内监等人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井然有序,一如从前。
可队列却停了下来。
朝臣们虽未抬头,仍保持着躬身恭送之态,但上首那人的脚步声停在哪,还是大体能估摸出来的。
朱红色身影在队尾一处驻足了十数息,方继续抬步离开。
直待摄政王带人全数离开了宣治殿,陈今昭的目光方从自己的脚尖处收回。可刚一抬头,就敏锐感到四面八方传来的似有若无的暗戳戳眼神。
她故作淡然的转身离殿,内心告诉自己无所谓,人行走在世间,谁身上还不得有点非议。况且世上新鲜事这么多,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忘了的。
与她一同出殿的俞郎中,明明是想看着她说两句安慰的话,可那目光不由自主的就飘向了她的头顶。
陈今昭嗖的瞥眸,磨着牙问,“大俞头,你看什么呢?”
“没有,我没看!”俞郎中黝黑的脸膛罕见的出现慌张,挥手疾摆,“没有,真没有!”
“那我要借你都水司八台水车,你那有吗?”
“有,有有有!你尽管让人拖走,别说八台,十台都成!
陈今昭非但不领情反倒心中大骂!前头借他五台都磨磨唧唧,害她以为自己是狮子大开口借多了,让他为难了。这会却能一下子松口借她十台!敢情能不能借,还得看他心情!
怎么,他现在心情很好吗?
早知道她借什么八台,她刚就该开口借十八台!
俞郎中有些心虚的搓搓手,极力控制着眼神不往她帽顶看,“那个,右侍郎好像要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啊。咱,咱改日,改日聊啊。”
说着好似有十万火急的事等着他般,脚底生风的就三两步的冲下台阶,很快就风风火火的消失在宣治门后。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