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过。”
用介于仿生人与自然人之间的身体去生下一个孩子风险太高。
可是、可是他迟早会死去。
他死去之后,不再有人记得喜欢蔷薇花的母亲,不再有人记得会抱着他读绕口古诗词的父亲,也不再有人……记得那个有着熔金般明亮眼眸的将军。
血脉成了唯一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
虞庭芜半真半假地说着那些往事,通过投影看见了塞西斯眼睛里的的心疼。
是啊,无论看起来有多冷漠,塞西斯仍旧会为寻常人的普通不幸而怜悯。
“塞西斯。”他凑近了一点,仔仔细细地看着塞西斯的眼睛,“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塞西斯:“……你不会。”
“什么?”
“你不会死。”
虞庭芜笑了:“可是人都会死的。”
“那就活得久一些。”
久一些、再久一些。
“那您会陪着我吗?”
一个“会”字梗在喉咙里,无法倾吐,塞西斯凝着那双期待的眼睛,狼狈避开视线的交错。
会陪着虞庭芜共度余生的人……不是他。
他也无法笃定地给出任何承诺。
“睡觉吧。”塞西斯说,“不早了。”
即便看不见,塞西斯也感觉到那点蓬勃的期望逐渐黯淡下来。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挤压出干涩的微痛,不足挂齿,又难以忽视。
“那,晚安。”
塞西斯轻轻点头:“晚安。”
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直到心跳逐渐趋于平稳,直到那点酸涩的错觉消散,他才重新看向投影。
虞庭芜以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蜷缩在被窝里,散乱的黑发欲盖弥彰地遮住雪白修长的脖颈,若有似无,勾起心底浅浅的渴望。
想要拨开那点柔软的长发,好看得更清楚一点。
塞西斯食指微微蜷缩,轻颤着,他撇开目光,却在某个间隙里看见了一抹朱红。
是一颗藏在眼角的小痣。
生动的、鲜活的,裹挟着陈旧遥远的记忆。
“……塞西斯上将。”
胸前的绶带被人微微拉扯,塞西斯仰起头,冷眼看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男人。
昏黑环境下闪烁着斑斓的灯光,炫目的色彩在鱼龙混杂的嘈杂环境里游走,时明时灭。
什么都很模糊,唯独眼下那一颗红艳艳的小痣,被点了闪粉,波光粼粼的闪着细碎的光。
“你怎么这么纯情啊?”
纤细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胸口游曳着,抚摸上他的脖颈、轻轻擦过耳垂。
“上将,你没和人睡过吗?”
“……”
塞西斯向后仰,避开抚上面颊的手。
“要不要和我试试?”
朦胧中,他笑起来,张扬的,肆意的,无所谓的。
“我来教教你?”
身后有人走过,吹出一声暧昧的口哨,隐约还有几声起哄的调笑,塞西斯心跳很快,每一下都重重砸在耳膜上,让他听不清楚,只能隐约捕捉到破碎的只言片语。
“办了他”“快上啊”“别怂”“是不是爷们?”
塞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