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偷喝,只不过要是清醒了,刚才就白喝了。”
赫连翊对梁万春的花言巧语,一言以蔽之:“你真是歪理不少。”
梁万春用手指,将桌上的宣纸铺平,捋过之际,宣纸像波浪似的翻起一层纹路,那细小的波澜在散着木香的桌上、在静默的夜间、在心上静静滑过,关于这个夜晚的整个故事,待会儿便跃然纸上。
梁万春言:“天刚黑,还早,你既然惦记着那个心月狐,不如我们先将此事了结,免得待会儿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赫连翊见梁万春铺开笔墨,一股暗暗的墨香味散开来,抱怨起来:“我什么时候惦记着心月狐了?”
“就算今天暂且不想,明天想起来,还是会惦记上的,所以不如现在就把她解决。”
“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怎么,你还要梦到她不成,那个心月狐长什么模样?”
赫连翊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仍就要抱怨一句:“两码事,你怎么混为一谈?”
说话间,梁万春已经拿起了毛笔,将那面宣纸转过来,转到了赫连翊的眼前。他往赫连翊身后一靠,将毛笔自他右侧递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
赫连翊一惊,他被触碰的瞬间,缩了一下手。
倒不是因为别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写汉字了,许久不曾落笔,难免心怯,怕露了洋相。
“别怕。”梁万春的声音十分温柔。
不过眨眼的功夫,梁万春就整个人挨着,贴在了赫连翊身后。赫连翊凝视着眼前的宣纸,他低着头,梁万春便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勾了一笔。
情意绵绵的抱着画画,赫连翊并不抵触,反倒是觉得心里很安静。四周门窗关着,周围又没有旁人,他心底里生出甜蜜的温暖。他从未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当它发生的时候,他却觉得似乎在一个遥远的梦里期盼过。
梁万春托着他的手心,手臂环绕着他,在他耳畔低语:“我教你画画,以后你就不必再求别人。”
赫连翊小声回应:“我不懂书画,也不懂诗词歌赋,以后恐怕遇上这些麻烦事,还得来求你。”
“乐意之至。”
“就算我想学,恐怕也有心无力。”
“为什么?”
“不擅长,况且我也……”
赫连翊本想说,我也实在不习惯,像你们中原人这样写字画画。但他却觉得眼下,需要给展现一些梁万春从未见过的东西。他觉得温暖,但他也是坚强,骄傲的,特别的。
“我习惯了用鹅毛笔。”
梁万春果然不知道,诧异地一顿:“鹅毛笔?”
“对,鹅毛笔,不必像这样抬着手写字。”
“明日我再去城中菜市场,看看有没有鹅卖,今日你就只只好屈尊先用狼毫了。”
“你也没好好教我,这我怎么学得会。”
赫连翊右手被梁万春拖着,一笔一划根本使不上劲,他不能使劲,两人都用力,那可就成拔河了,于是就这样放松让梁万春牵着。反正,梁万春也没心思画画,只想牵他的手,牵了手还不够,梁万春的左手也慢慢地拢过来,悄无声息地便将他的腰搂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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