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夜间有些冷,他披了一件薄风衣,扣上帽子,借帽檐投下的阴影挡住脸。
钻出他识海的系统趴在他肩上严阵以待,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坏人,不过真遇上坏人,它大抵也发挥不了除陪伴以外的作用。
楚凝尽可能挑清静的地方走,不与人对视,在这种地方,谁也不晓得哪一个多余的举动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然而在穿过一条难以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的小道时,楚凝知道,麻烦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
一个酒气熏天的醉汉一手撑着墙,一手解开裤链,露出那软趴趴的玩意儿。他醉得起都起不来了,还在那不干不净地说道:“你全套多少一晚?给哥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
他堵住了路,感觉到有人想要过去,扭头就骂道:“滚边儿去,没看到这里正忙着?”
下一秒,他就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楚凝一手胁住他小臂,一手拧住他的肩,干脆利落地一扭,就卸了他一条胳膊。
“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
醉汉话音未落,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楚凝踹了一脚他膝上的关节,用的劲不大,但他晓得什么地方能让人难受。
醉汉用那条还能动的胳膊捂着酸麻的膝盖,嚎得更加痛苦。他抬头努力想看清揍他的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却先听见了一道清洌的声音。
“看看你刚才在和什么东西说话。”
那声音好似新融的雪水,清澈见底,带着清冷的寒意,叫醉汉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清醒了些许。他下意识往自己方才调戏“小姐”的地方看去,却没有瞧见半个人。
“她刚还在这儿的,跑哪里去了——”
楚凝冷冷说道:“你刚刚,一直是在对着一面墙发情。”
这条小道就这么点宽,他想过去还得先叫这个醉汉让开,若这儿真有第三个人,根本不可能瞒着其余人偷偷溜走。
“今年是大阴之年,鬼门不闭,任由鬼魂流窜世间,元神虚弱者,甚至白日亦可见鬼。”方才这醉汉便是被鬼魂迷了心魄,楚凝往小径尽头看去,只见墙后露出半张娇媚的脸,她对着楚凝娇俏一笑,见他不为所动,撇了撇嘴,转身便从墙后消失了。
从始至终,她在楚凝眼里都是半透明的,白裙下空荡荡的一片,看不见双腿。
“淫则肾气亏,鬼邪最喜你这种人。”楚凝说罢,抬腿就要从醉汉身上跨过,却见那醉汉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脚腕。幸而险之又险地避过,没让那脏手碰到他。
“你、你刚刚是在救我对吗?”醉汉抬头看他,呆呆道。
楚凝的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醉汉只能看见他白净如雪的下巴,与淡樱色的唇瓣。
他看着那樱色的唇快看痴了。
随即便见那唇勾了勾,好似要把他的三魂七魄勾走。
“是啊,我是在救你呀。”楚凝嘴上这么说,内心却冷漠地想,想多了,他只是想揍一顿死瓢虫。
那只艳鬼很弱,而醉汉身上的阳气还算足,被吸点去不妨事,顶多体虚个一两日。但他方才那一下,那条胳膊接下来一个月筷子都别想拿了。
“大师,您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醉汉见楚凝要走,连忙说道,“您救我一命,我怎么也得带些礼物上门道谢!”
楚凝见多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