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荻声把手机搁在车座上,手电筒露出来,仔细看着。
“笙姐。”纪浮收回视线,“有时候困境都是自己给自己套的,我不是说让你别干了,身体要紧,我认真的。”
林飞笙何尝不知道,她苦涩地点点头:“哎别聊这个了,我记得我们俩头一年在一起干项目的时候,有个并购案,你那时候才参加工作第一年,真的惊艳到我了。”
“啊?”纪浮倒是不记得,“什么事?”
“晖冰集团啊,当时他们持股21%的股东不是出事儿了吗,亏你眼疾手快一把全收过来,我们才拿到晖冰控股下边那个干电瓶的厂。”
“哦……”纪浮想起来了,“那个事啊,那有什么好惊艳的?”
“啧,他当时不是在离婚嘛,离婚割出去一部分,而且他还有个情妇啊。”林飞笙说,“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情妇不会出来再抢一部分股权?你给了她多大的好处?”
纪浮轻描淡写:“没给好处,那个情妇是我妈。”
“哦这样啊。”
“轰——!”“咣……”“啪啦啦啦啦。”
纪浮看过去。
林飞笙也吓一跳,问纪浮:“你不是说它不能倒吗?”
纪浮愣了,扑哧边笑边起身走过去,走到万荻声旁边,拍拍他后背:“没砸着你吧?”
“……没有。”万荻声僵硬得像个蜡像。
纪浮挠挠头,看着一地灾难,回头:“笙姐你先回吧,回头我联系你,这儿得收拾一阵子。”
“好!”
“回去休息休息啊。”纪浮说,“真的,身体重要。”
“……嗯。”林飞笙也“嗯”得很认真。
林飞笙走后,两个人蹲在这儿一点点重新归拢。收拾的时间里万荻声还是很沉默,他虽然话少,但其实在纪浮这里还是挺爱聊天的。
“我妈是富商情妇这件事有这么大冲击力吗?”纪浮笑着问他。
“我、我不知道。”万荻声有点磕绊,“不是冲击,我以为你是那种……就,阔少。”
纪浮蹲着,重心换了条腿,说:“也算阔少吧,我妈虽然是他的情妇,但那时候我妈其实没有从他那儿拿多少钱,肯定是拿了的,但她要的更多的,是工作、市场资源、人脉。所以我也算是她养的阔少。”
万荻声点头:“很厉害。”
“蛮厉害的。”纪浮笑笑,“照片我收好了,之前一直不太敢看,还是谢谢你,否则我会一直不敢看,还是要看看的,她年轻时候没留下多少照片。”
花了老半天的功夫把危楼货架堆回去,万荻声打算着以后还是要把它加固一下。纪浮则过去绕着摩托车看:“修好了吗?”
“快了。”万荻声说,“启动机里弹簧有锈。”
“那个特别小的吗?”纪浮问。
“嗯。”万荻声笑了,“你还记得啊。”
“记得。”
纪浮心想,我多聪明,期货价现货价平仓价,合约价多少手,他从前信手拈来。
万荻声重新坐下,把新的弹簧塞进去,手指按住、松开,测试新弹簧是正常的。纪浮站在那儿垂眼看着他。
“你……”万荻声不敢抬头,“她过来找你,是不是想让你跟她走?”
“是的。”纪浮蹲下来,把盒子里的另一个小弹簧递给他,“她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自己人来当市场经理。”
万荻声接过弹簧。那弹簧太小了,指尖和指尖碰了一下。
“那你会走吗?”万荻声第一下没塞进去,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