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看电影,店里就开了货架那边上头的灯,这个光线刚刚好,不至于伤眼睛也不反光。
只是片刻,韩建辰又进来了。纪浮有点烦了,他再次暂停,很不耐烦:“怎么了韩老板。”
韩建辰跟伟龙不一样,因为前阵子的不愉快以及那位佟哥,仅仅因为万荻声过去修麻将机吵到他睡觉而大肆报复,后续赔款加上蹲拘留,导致佟哥嫌韩老板这里晦气,没再去六合茶楼大牌。
所以韩建辰犹豫了良久才迈进来,问:“伟龙是不是在你这?”
万荻声醒了,刚刚是半醒,这时候已经睁开眼了。他听见纪浮说话:“你觉得这店哪儿能藏人?”
接着,一只手按到他肩膀盖着的毯子上,在安抚他。万荻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另一边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按在他手背。结果纪浮抽出手又按上去,偏要在上面。
韩建辰在表达上确实比较匮乏,他抓耳挠腮地走进来:“我的意思是你见着他了没。”
“见着了。”
“他上哪去了?”
“不知道。”
韩建辰站在进来的门边,就那一小块区域来回踱步了两圈,说:“伟龙那小子拖我账,眼看要过年了还在拖。”
纪浮“嗯”了声。
韩建辰又说:“老万呢?告诉他,雷老四最近回瑁城了,这两天估计就要找过来……叫他注意点吧。”
“知道了。”万荻声坐起来,毯子一对折,在床边坐了下,然后站起来。韩建辰有点退缩,后背都贴着五金店铁栅门了:“你在店里啊。”
纪浮想着这个“雷老四”可能是万荻声借贷的原告,他回头,万荻声折好了毛毯,折叠床从中间一按,拽起来,靠墙,毯子也放回去。
“反正今天早上森哥回来了,说雷老四在外头做生意亏了钱,估计得找你,你……你注意点。”韩建辰说。说完就走了,也不说要去追伟龙。其实没什么好追的,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条巷子里的所有人都跑不了多远,右边隔壁弹棉花的徐老板站在门口看热闹,看了一会儿扭头走了。
纪浮快速在脑海里分析评估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无非是债主子找找麻烦。
这份“麻烦”在农历春节前夜,大年三十来了。
雷老四有一种非常明显的“债主子”面相,大抵就是拽上天的表情,穿一套不太合身但来自大品牌的上衣,纽扣时刻保持坚强,阻止啤酒肚爆出来。
“哎,小子。”雷老四叫住他。
纪浮正在同仁堂门口,老中医正在忽悠他,说他湿气重什么这个火旺那个寒凉,叫他买瓶凉茶回去喝。听见雷老四喊他,他转过头,倒盐巷子不常有外人进来,尤其“外人”特征这么强烈的。
雷老四见他不搭话,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看什么看。”
纪浮的眼神其实并不冒犯,他只是没有应雷老四的“凶”而畏缩,相反的很平静,淡淡看着他:“有事吗?”
“万荻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