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听知道他在撒谎。
岑林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阴奉阳违的人,他可太了解岑林了,他们曾经在一起六年,岑林转个眼珠他就知道他要耍什么心眼。
他大可以戳穿岑林,但是他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无法再承受一次那样的后果。
霍听忽然笑了,“行啊”,他说:“我不生气。”
岑林眼底有一丝狐疑。
霍听:“你过来。”
岑林没动。
“别让我说第二遍。”语气是与内容截然不同的温和。
岑林:“……”他走过去了。
还没走到跟前,被猛地拉近了,霍听头低下来,岑林的瞳孔骤然放大。
……
一辆深色的车停在市医院门口。
霍听开的车,副驾驶上坐的岑林。他们还是来拆石膏了。
霍听已经戴好口罩,身侧的人却没有下车的意图,举着手机摄像头,一直在拨弄短袖领口。
那里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红紫色痕迹,离近了还能看到上面残留的牙齿印记,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这人属狗的吧,岑林暗骂,他知道霍听是故意的,在他身上留下这么个印又拉着他来医院,就是想看他笑话。
“走不走。”霍听脸上挂着促狭的笑。
夏天衣服领子都低,岑林尝试一路了还是遮不住,索性放弃了,“走吧。”副驾驶台上的口罩也不拿了,既然挡不住那就都不挡了,霍听想让他被人看那就看个够。
医院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的,岑林和霍听并排走着,他皮肤白,身上一有什么颜色就特别明显,每一个经过他们的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岑林身上瞄。
岑林一张笑脸此刻面无表情,而总是面无表情的人反而眼底盛满了笑意。
挂了号走到骨科排队,进去拆石膏的时候医生也往岑林脖间扫了好几眼。
快结束的时候,他问站在后面的霍听:“你是他男朋友?”
岑林有些惊讶,这医生看起来至少五六十岁了,居然这么开放吗?
霍听并不回答,而是问:“怎么了吗?”
医生颇为严肃地说:“下次种草莓换个地儿,脖子上血管多,出什么事儿就迟了。”
霍听的神情明显愣了下,岑林也是,随后低着头,用力憋笑。
霍听是不是和医生磁场不合啊,一连两天被训。
医生还在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哦……”
霍听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这样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几次想开口打断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彻底放弃说话的念头,板着脸乖乖挨训。
岑林看得舒服极了,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这叫什么,这就是现世报。
他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仰头看向霍听,霍听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凉凉地和岑林对视。
岑林正有人撑腰,一点不害怕,餍足地眯着眼,像一只讨嫌的猫儿,用唇语挑衅他——
“听到没?男朋友?”
霍听瞳孔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