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墓。
刘妙妙把父亲的墓迁过来,多花了点钱买了个双穴墓,让父母死后依旧可以住在一起。
墓碑上刻着父母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子女那一栏,儿子是霍听,女儿是刘妙妙。
五一最后一天,锦城小雨,霍听和刘妙妙就着雨烧纸,或许是杨雪梅他们一辈子穷惯了,黄纸烧得可旺了,呼呼上天,像被无形的大手接住了。
两人依次给他们磕了三个头,裹着晚春的雨,离开了墓园。
刘妙妙在公路口和霍听道别,霍听问她有什么想法,她说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再为钱活着了。”
风和着细雨飘过来,她的眼睛湿润而清澈,“我要去做让我快乐的事。”
巴士在他们面前停下,刘妙妙和霍听说再见,上了车。
霍听站在原地,看着巴士渐行渐远,他的姐姐走向了新生活,他为她感到高兴。
一整个五月,霍听忙得脚不沾地,他多接了一个活,教一个两三岁小孩钢琴。是被他教的一孩子家长介绍去的,一小时比课业辅导贵五十。
霍听很久没有碰钢琴了,小孩也很乖,这课他上的很开心。
他这个月很少去工作室排练,说是没时间说得通,不想和某人碰上面的想法也有。
他只出现在乐队的演出上,单娴静为此在qq上骂了他好几次,霍听一味道歉,该不来还是不来。
终于,在霍听拒绝了单娴静第n次的乐队聚餐后,单娴静当场发飙,摔了手机,问坐在她旁边的岑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可怕。
岑林躺在太子座上玩单机游戏,立马说:“没有。”
“我还没说是谁!”
岑林无语,在单娴静的瞪视下,终于从手机上抬起头,慢吞吞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自从上次在医院和霍听彻底说开后,岑林再也没有凑到人家面前自讨没趣了。
他把霍听那天说的话反复咀嚼,如果霍听单说他勉强就算了,岑林愿意为霍听勉强,但他说的是,让岑林不要勉强他。
岑林怎么忍心让霍听为难。
他只有放弃这一条路可以选。
其实那天听霍听说完那段话,他也有话想说。
他想说,霍听不是丧门星,就算他是,他也不会害怕被“丧”到,他想让霍听不要那么有压力,和他在一起只需要开心,他可以给霍听百分之一百的开心。
还有很多类似的真心话,或许在那个场景下会显得苍白,但过了那个时候,便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时机。
他们没有办法做恋人,也没有办法做朋友。
岑林来乐队的频率没变,他骗人还骗己,和自己说是喜欢乐队,才不会因为霍听而不来,实际就是想见霍听。
但是霍听没有给他机会,他不出现在工作室,演出也是一结束就走,他像一阵风,岑林抓不住他。
“你们前阵子如胶似漆,现在撞上都不说一句话,你当我瞎的啊?说!你把我的御用吉他手怎么了!”
“没怎么。”他这次没再纠结单娴静的成语使用错误。
“没怎么是怎么?”
“就是不玩了。”
“为什么不玩了。”
岑林被她烦死,直道:“因为他拒绝了我的表白。”
单娴静:“……”
单娴静:“!!!”
她大叫:“我就知道你那天说的想谈的男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