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自欺欺人的八个月里,他假装自己毫不在意,以为“不喜欢”、“不在一起”就可以改变结局。
可是现在,他们却一如既往地走入了同样的局面,岑林以同样的话问到他,“所以你的事业,不比你的面子重要?”
像被一柄铁锤正中面部,霍听一阵头晕目眩。
“……这都不是我在意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那你在意什么?”岑林捂着嘴巴问他:“你的前任?”
霍听的声音轻得要飘走,“你在恶心什么。”
“我……呕,我不知道,但是呕——”岑林冲进一楼的洗手间,抱在马桶上吐了个昏天黑地,他一整天就喝了一口咖啡,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
霍听站在他身后,手伸出去又缓缓收回了。
岑林眼前一黑,就要一头栽到地板上,腰迅速被人托住。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岑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看到自己变成一个漂浮的无机物,高高挂在空中。
他看见一个小男孩捂着耳朵蹲在角落,门外是争吵不休的父母;男孩长大一点点,遇到一个又帅又邪的邻居哥哥,欺负他又保护他;后来男孩抽条成少年,在花丛中游荡,却被一棵笔直的树勾住了魂。
他们相识,相爱,到那触目惊心的两年,和最后疲惫不堪的分手。
“你醒啦?”有人在他身旁说话,不认识的女音。
眼前是昏迷许久的模糊,下半身动都动不了,尤其是右腿。
他想问自己怎么了,但是用尽全力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个护士说:“还好醒了,帅哥你命真大。”
“是啊,”一开始的护士说:“断了条腿还能从达古雪山上下来的,你是第一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雪山……?
他突然急切起来,“我、手机。”
“在你衣服兜里,哎呀,瘾这么大,一醒来就要玩手机……”护士拽着情绪激动的他,朝另一个护士使眼色,对方跑出去叫医生了。
“诶诶,你怎么了?”
刚醒过来没多久的人再次昏睡过去,嘴巴小幅度动了两下,护士低下头,听到他念“电话,电话。”
“你醒啦?”
岑林迷糊地睁开眼。
护士温柔的笑脸映入眼帘,他以为这又是一个梦。
“这是……哪?”
“医院呀,你有点低血糖……”她话没说完,身后的一个高大的黑影靠近,她红了脸,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岑林瞳孔骤然一缩,失忆后的点点滴滴像海浪般将他吞没。
——“你把自己抵给我了。我是你金主。”
——“谁准你碰我东西的!?”
——“又不听话。你的位置呢?”
——“你真好,喜欢你。”
——“你那么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你亲口说的,却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