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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舷几乎是欢呼出来。

方谕脸更红了,他抽抽嘴角,对陈舷很勉强地笑着,举了举杯。

真是个很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陈舷看出来了。他朝方谕毫不在意地笑着,把杯子里的可乐喝下去了半杯,然后用力喟叹一声:“爽!”

——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咙。

陈舷猛地从梦里惊醒。

胃里翻涌着钻痛起来。他抓住床边,呕地一口,吐在了床头一些。

胃疼。

疼得直在肚子里痉挛,陈舷后背弓起,虾似的一缩。

他捂住嘴,赶紧翻身下床,踉踉跄跄跑进卫生间,冲到洗手台前,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口口的血,落进水池里。

陈舷都站不稳,他扒着洗手台边,堪堪站着,两腿发软地呕了半晌。

吐完了,他也没了力气。打开水龙头冲掉血后,人就抓着洗手台的边缘,慢慢、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

他顺势倒下,仰头躺在洗手间冰凉的地板上,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没一会儿的空就冷汗涔涔。视野里,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明亮刺眼,惹得视线里变得一片光亮的模糊,重影阵阵。

胃还在疼,陈舷疼得眼角抽搐,脑子都不太清醒,恍恍惚惚地忽然分辨不清自己在哪儿。

他好像又闻见花香味儿了,听见窗外的鸟叫声,听见方真圆在厨房里咚咚锵锵。他转头,似有似无地看见不远处有张书桌,书桌上的花瓶里插着花,是山茶花。

十五岁的时候,方真圆在他书桌上摆了个花瓶,总喜欢时不时地给他插上两朵花。

有时候是三角梅,有时候是小白菊,有时候是陈舷叫不出名字的漂亮花朵。

后来方真圆懒得弄了,瓶子就那么空了下来。

是方谕看他花瓶总空,后来就子承母业的也给他买花回来,插上。

可那花瓶里,其实从来没插过山茶花。

陈舷眼神麻木发空地望着那虚无缥缈的花瓶,嗤地笑了出来,声音沙哑。

他偏头,果然,看见一双男人的腿,看见一双男人的军靴,就站在旁边门口,离他不远。

陈舷闭上眼,长吸一口颤抖的气。

又出幻觉了。

思绪控制不住地飘回十二年前,他又想起和方谕破冰那天。

想起空气里飘飘浮浮的灰尘,想起教室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早读声。那时方谕第一次对着他笑出声来,笑得直不起腰,笑着叫他哥。

那时候方谕十四岁,丹凤眼还很嫩,没有很锐利,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亮晶晶地望着他。

陈舷呆呆地望着眼前。

那时候什么都还没发生。

错果还没发芽,不该有的心思都还没出生。

方谕只是真诚地叫他哥,陈舷也只是真诚地应下来。十四五的小孩,打一架就冰释前嫌,互相露个口子便相互理解。

那时候他们心思单纯,什么都没多想。

想回去啊。陈舷想,能回去就好了。

第10章 定厅

手机铃声很不是时候地在外头响起。

陈舷一哆嗦,思绪被拉了回来。

他翻身,费力地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洗手池里的血被冲的差不多了,陈舷伸手把没冲下去的黏血抹了两下,冲干净池子,关上水龙头,出了洗手间,拿起手机。

是殡仪馆打来的微信语音。

陈舷接了起来:“喂?”

“陈先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