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严肃道:“叫我一辈子哥。”
方谕无奈地应:“好。”
“不是说‘好’啊,要发誓!”陈舷嚷嚷着纠正,“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发誓!你要叫我一辈子哥!”
见他不满,方谕连忙拿出另一只手按了按,苦笑着示意他知错,开口说:“我叫你一辈子哥。”
“叫谁一辈子哥。”
“我叫陈舷一辈子哥。”方谕复读。
“你以后绝对不离开我!”
方谕说:“我以后绝对不离开你。”
陈舷哼哼唧唧:“这还差不多。”
“对,这很差不多。”方谕说,“我以后绝对不离开我哥。”
五星级酒店里,正厅富贵堂皇,外头风雪交加。
叼着一根烟,陈舷晃晃悠悠走出酒店。
迎面寒风吹来,落雪凛冽。他抬头,头上是密布的乌云。
满脑袋黑毛被风吹得杂乱,嘴里叼着的烟头燃着细微的火光。
陈舷两眼麻木,一团烟气飘了起来。缥缈的白烟中,他看见十四岁的方谕弯着眼睛无奈笑着,在昏黄的暖灯里,伸着手指,陪他拉了几下小指,陪他念着一百年不许变,说辜负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陈舷嗤地笑了声,身形摇晃地走向远处,吐出嘴里的烟头,把烟踩灭在地上。
物是人非。
第18章 过年
“你对我已经知根知底了,小鱼。”
拉完勾的第二天一早,陈舷起了个大早。
陈舷诚诚恳恳说这话的这会儿,方谕刚起,正在卫生间里顶着一脑袋鸟窝似的乱毛刷牙,嘴里全是牙膏沫子。
他一脸睡眼惺忪,听了这话,又无语且无奈地低眼一瞧。
陈舷正扒在洗手台边上,仰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虔诚得像拜神仙——方谕就是这尊神仙。
“你对我,已经知根知底了。”陈舷又说了一遍,“小鱼。”
方谕朝他一挑眉,示意这话刚刚他听到了。
“所以!”陈舷啪地双手合十,兴高采烈地两眼冒光,“你接受了哥的全部,哥也愿意接受你的全部!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跟哥说!什么事哥都帮你兜着!”
方谕噗嗤一笑,随后一个哆嗦,赶忙低身。
他差点把一嘴牙膏沫子吞进喉咙里。
方谕匆匆接了水,咕噜噜地漱干净了嘴巴。他转头拿着毛巾擦干净嘴,才说:“用不着,哥,我的事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那不是还不全面嘛。”陈舷说,“你笑啥?”
“笑你大早起就演这种恩恩爱爱小夫妻才会玩的坦诚局的戏码。”
陈舷很不赞同:“你这话说的,哥哥和弟弟之间怎么就不能玩坦诚局了。”
“主要是,咱俩已经玩过了。”方谕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拿出洗面奶来,“我不就那点儿事。家.暴的爹,放养的妈,悲惨的我。”
陈舷:“……”
方谕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哗啦啦的水流声里,陈舷盯着他看。
洗完了脸,方谕拧上水龙头。细密的水珠洇湿方谕的脸和发丝,顺着他的脸颊滴滴滑落。方谕抓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