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粥粥替他扛着,变成这样,都是应该的了?”
“他方谕凭什么啊?”陈桑嘉红着眼睛抬头,满眼痛不欲生,“凭什么他能去意大利,凭什么他就出人头地,凭什么他就能逃掉?”
陈白元没吭声。
沉默良久,他望向窗外远处的天。还是那样灰蒙蒙的天,飘着细雪。
“我也一直觉得不公平。”陈白元开口,“我也总在想,为了这么个人,表哥到底觉得哪儿值得。”
“可这个人,他的确出钱出力,还跟着表哥一块跳了江。”
“以前表哥犯病的时候,也总是问我方谕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家……没准,就是有忘不了的地方。”陈白元说,“叫他过来看看吧,三姨。”
陈桑嘉不做声了,只是哭。
她抹掉眼角的泪,哭得声音不由自主地发哽,吞咽。
她哭了很久。
窗外飘雪不断。
陈舷躺在病床上,嘴上罩着呼吸机。他望着窗外的飘雪,听着仪器在身边两侧规律地响着。
没死成。
居然没死成。
他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把一手好棋打得稀烂。
病房的门又打开了,陈舷转头,见陈桑嘉站在门口。她两眼红肿,脸上全是泪痕,看来又哭过一场。陈舷脑子里突突了两下,后悔自己这回太拖延太懦弱,没能死个彻底,又让她哭了。
“粥粥。”陈桑嘉叫他,“你……想见方谕吗?”
陈舷心里漏了一拍。
江宁大桥的寒风和那些年放学路上的春风忽的在心上吹来,将他的血管撕扯了一阵。
“想,”他说,“叫他来一下吧。”
第34章 相见
夏天。
是初夏的时候, 夏天的头儿。
操场上一片喧闹,坐满了学生。
今天是六月第一个礼拜五,三中例行公事地办了运动会。
高中部的体育老师在跑道边上呜呜地吹着个黄色号角, 那仿佛开战似的动静吹得一群初高中生激情澎湃,喊声震天,对着场上比赛的同学又喊哥又喊姐地尖叫。
运动会盛况空前, 如火如荼。处处都是正在比的项目和吵闹的学生, 操场上每个地方都围着人。
50米开跑,号令枪碰地响了。
方谕怀里抱着的流浪猫惊得老腰一弓, 嗖地就窜走了。
“哎……”
他伸出尔康手,猫却不是紫薇。那只大橘匆匆冲向操场门口,一眨眼就没影了。
方谕抽抽嘴角, 只好悻悻收回手。
“咋啦?”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你那咪咪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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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谕回头, 陈舷脑袋上挂着校服外套,逆着太阳走到他边上。他外套长长垂在腰边, 造型十分别致, 后头来的阳光再在身上一打, 简直像个出来化缘的神秘高僧。
“……你这什么造型,哥,”方谕说,“你不是去跑接力吗?”
“早着呢, 都在贴号。”陈舷背过身,对着他把外套一扬,“锵锵!”
他对着方谕露出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