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医院要回收这些玫瑰的,我们还得装麻袋里送回去。”
“少一两朵他又不知道。这么多玫瑰呢,他能一朵朵数过来啊?”
工人满不在乎地说着,从树上硬折下两朵玫瑰来,往自己兜里塞。
玫瑰被强行挤进狭小的兜里,花朵变形,花瓣掉落。
陈舷一窒,心脏好像被什么重物生生碾了过去,痛得想呕血。
“拿出来!!”
底下突然一声暴喝,工人们吓得一激灵。
陈舷也一下子从恍惚里回过神。
他转头一看,方谕竟然正从旁边冲过来,不知怎么,手里还有把粗柄木刻刀。
刀的刀尖闪着寒光,刃有约莫十公分,看起来足够捅死个人。
“给我拿出来!”方谕拿着刀走过去,声音歇斯底里,“谁拿我玫瑰了!谁让你们拿了!?那是我给我哥的!都给我拿出来!!”
工人们大惊失色。
方谕不仅手上有刀,脸色也青白,眼睛里气得血丝密布,整个人不修边幅得像个活疯子。
谁都不敢多说话,拿了玫瑰的工人们忙不迭把兜里的花都掏出来,蹲下去,放回原处。
方谕不依不饶地咆哮:“还有!把兜都翻出来!绝对还有人偷拿!!”
工人们吓得都快哭了,纷纷哆哆嗦嗦地把兜翻出来:“没有了大哥!真没有了!”
为首的工人也挥手劝架:“哥们,冷静点,我们这也是工作,是拿钱办事……玫瑰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道是医院的吗!?”
方谕转头就把刀尖指到他脸上,那工人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屁滚尿流地往远处爬着逃走。
其余工人们更是被吓退一大圈。
“搞什么东西,谁让你们把树砍了的!我调解都调解了,钱都给了!不按调解书上写的走!?我他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砍树的!!”
方谕甩着刻刀,把他们挨个指了一圈,脸色狰狞地大叫,“锯子都给我放下!打电话!现在就给我报警!把那个老不死的叫来!”
工人们吓得不能思考:“老不死的是……”
“院长!!”
“好好好,好好好。”
“我们这就去啊,兄弟,这就去,你千万别冲动……”
工人们不敢跟方谕对着干,赶紧放下锯子,退出去好远。
“别踩我哥的玫瑰!!”方谕又喊。
工人们踮起脚尖,跳芭蕾似的绕远走了。
他们退了出去。
方谕整个人抖个不停,喘了好几口粗气,手都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发抖。直到工人们一个不剩地全都离开了玫瑰四周,他才长出了一大口气,放下其实早已经全麻了的手。
直到此时,他才发觉浑身都已经湿了。方谕抬手,抹了一下脑门,抹了一手背的冷汗。
他抬头,望向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