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谕面无表情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嘛。你这几天,怎么总这样?”
陈舷不解:“什么总这样?”
“动不动就发呆。”方谕说,“早上吃饭你都没吃几口,刚喝了口豆浆,就看着外头发呆。”
“有吗?”
陈舷刚应一声,方谕就又往他脸跟前凑过来,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舷不禁往后仰了仰身子,试图跟他拉开距离:“话说,你是不是太近了……”
方谕又凑上去,执意跟他脸对着脸,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你平常就这个距离,走路总挤我,一直都把我挤成这样。”
“是吗……”
“是的,哥。”方谕说,“我一直被你挤得只能在马路牙子上面走,你还嘲笑我。”
“好的,哥错了,哥以后注意点,总之你现在能不能……”
“哥。”
陈舷本能地应声:“哎。不是,你先别打断我,我说你能不能先……”
“你是不是在委屈?”
陈舷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在委屈?”方谕又说了一遍。
陈舷哑然。
他怔怔望着方谕。
他斜靠在冰凉的床头板上,方谕几乎是压在他身上。他们距离极近,眼睛望着眼睛。
游戏里,平和的待机音乐在耳朵里响。
方谕眉头皱起,似乎很不高兴。
陈舷瞳孔微颤地望着他,脑子里一片白,被他一句话问得茫然无措。
你是不是在委屈?
你是不是在委屈?
……他在委屈吗?
陈舷茫茫然,给不出自己的答案,只是眼圈骤然红了。过往几年被无视的生日宴浮上心头,他忽的想起老陈不在意的笑脸。
视线里突然模糊,陈舷一惊,赶忙抬手擦了两下眼睛。
“你还真的是委屈。”方谕说,“我……”
“我没有。”
“你哭了。”方谕说。
“我没哭!”
陈舷大声反驳一句,把方谕一把推开。
他把游戏机一扔,手脚并用地慌乱下床,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陈舷趿拉上拖鞋,门一拉,朝着卫生间跑了过去。
方谕被他一推,顺势坐到了床上。
他怔了瞬。
陈舷刚刚转身下去时,没来得及把眼泪擦干。很不凑巧,方谕看见了他掉下来的一颗泪。
卫生间那边,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陈舷这人真是,都委屈成这样了,也不会摔门。
又咔哒两声,他把卫生间的门锁上了。
方谕揉揉脖子,低头,看见他的游戏机界面上,举盾拿剑的小人还在一跳一跳。
锁上了门,陈舷呆立在卫生间门后。
他的手指搁在锁扣上,指尖微抖,还紧捏着锁扣。半晌,陈舷用力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转过身,背靠住门,把这口气长长地呼了出来。
他滑落着坐到地上。
他两眼通红,冒着水光,瞳孔用力得发直,眉眼也不断地抽搐着,嘴巴紧抿成一条线。不顾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