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要玫瑰,我找不到多少人愿意帮我,实在没办法,给他俩打了电话。”方谕说,“他俩答应得很痛快,都来了。”
陈舷没吭声。
往前走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他俩,说我什么没有?”
方谕没吭声。
陈舷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会儿。
隔了片刻,方谕才说:“没有。”
“……没说我……居然混这么,惨?”
陈舷有点磕巴,他边说边窘迫地抬抬眼睛,看见方谕很认真地朝他摇头。
“没人会笑话你,”方谕说,“他们都知道你的,知道你本来不该这样。”
方谕停了下来。他松开手,把陈舷拉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们都心疼你。”方谕微微弯下身来,“别乱想,他们也想你。”
陈舷愣住,忽然喉头发堵。半晌,他噗嗤一笑,眼睛弯了起来。晌午的阳光从身后照射过来,照得他后背暖融融。
他笑了几声,笑得肩膀直抖,愈合不久的刀口微微作疼,痒得不行。他都笑出眼泪来了,于是他抬手抹了两下眼睛,脑袋低下去了些。
方谕也吸吸鼻子,陈舷一看,他居然也跟着哭了,眼尾发红。
“你也心疼我?”陈舷问他。
方谕点了点头,抹了抹鼻子:“我帮你招呼他们吗?他们一直想看看你,我说,等你好一点再说。”
陈舷低低眼帘,暗自庆幸。
他庆幸方谕没让他们来。多少是小时候的兄弟,陈舷重病的模样不好看,躺在床上瘦得跟骷髅一样,还总吐。
“等我长头发吧。”陈舷说,“能长出来的,对吗?”
“当然,”方谕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他的脸,“能长的。”
陈舷笑着点点头,憔悴苍白的脸上泛起些红色,眼泪啪嗒啪嗒流了几颗下来,但并非绝望。
他不复从前,他在一点点夺回从前。
方谕牵起他的手,带他继续往前走。
两个人回到家里,方谕把袋子放到厨房里,转头就去帮陈舷拆开游戏机的包装。
研究了一会儿,掌机就研究好了。
陈舷端着开了机的掌机,窝在工作室的躺椅上慢慢摇。
方谕站在旁边,把掌机的盒子收好,充电线拿出来,收到旁边小桌柜的柜子里。
忙完一切,他直起身来,站在一边。
掌机里传出欢快的音乐声。
陈舷轻轻摇晃着自己,枯瘦的手指搓着手柄,还在挑游戏。他好像挺纠结,一双眉眼紧皱起来——陈舷这人还是帅的,果真好看的脸不论如何都好看,哪怕人瘦得脱了相。
那睫毛在下眼睑上投出几丝阴影,狐狸眼里亮着犹豫的光。
手里的掌机不断切换音乐,看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玩哪个。
陈舷搓了老半天,才发觉不对,一抬头,撞上方谕含笑的视线。
陈舷停住摇晃的动作,缓缓停下:“怎么了?”
方谕摇摇头,说:“还是喜欢看你打游戏。”
“为什么?”
方谕歪歪脑袋:“就是喜欢。”
陈舷也歪歪脑袋:“你不知道为什么?”
方谕耸耸肩:“不知道。”
他倒也不纠结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说完这话就走,“反正我喜欢,以后你要什么游戏机就买。我去给你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