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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有点疼,现在还好。”陈舷说,“不过,疼也只是一点了,不碍事。”

“不怎么疼就好……你把被子卷一下啊,后面都漏风。”方谕皱着眉轻斥了句,把他后背的被子往他身底下用力掖了掖,“我给你揉揉?”

陈舷说行。

方谕就把他抱过来,边搂过他,边把两手放在陈舷的热水袋上焐了会儿。等手暖和了,他才把手放到陈舷的肚子上,给他一圈一圈慢慢揉了起来。

陈舷背靠在他怀里,方谕的手按在他微微作痒的刀口上,慢慢地一点一点揉。

方谕手心抚过他的疤口和皮肉。

他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就那么力度略轻地揉着他。他给陈舷揉过许多次了,但每次都不敢太用力。

陈舷在他怀里闭上眼,四面八方都暖和,他一下子就犯困了。

陈舷刀口其实一直以来都有异样感,不是作疼就是发痒。

养病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些疼都收敛了挺多,只是他还是能感觉到。方谕这么一揉,这些不适立马消散很多,陈舷忽然困得不行。他在方谕怀里张大嘴巴,打了个血盆大口的哈欠。

他忽然想起从前,想起刚跟方谕谈恋爱那会儿,自己放不开,走在他旁边都同手同脚的,看他一眼都脸红。

那会儿,他明显得尚铭那傻子都发现他不对劲儿了,拉着他问:“怎么看自己弟弟还脸红?这哥在你旁边都帅了两年了,你才发现他惊为天人啊?”

陈舷能说啥?他只能呵呵呵地笑着说对,你说对了。

陈舷想想,自己又笑出声来,觉得自己也是牛,居然等到跟人家谈上之后才发现他自己心思也不纯,其实早就喜欢人家了,但就是没发现。

一谈上,他就这个脸红,那个也脸红,方谕一看他,他就说话磕巴。

“你笑什么?”

方谕出声问他,“我揉到你痒痒肉了?”

他一说话,胸腔都跟着震。

陈舷笑着说没有。

陈舷把头仰起来,仰得很高很高,望了眼方谕。方谕低着眼帘正看着他,手还在他肚子上一圈圈地揉。

他按着陈舷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扶了回去:“脖子要断了。”

陈舷嘿嘿笑了声,在被子里晃了两下腿。真是安宁,和十九岁东窗事发来前的日日夜夜一样安宁,像三中操场边上的那一排看着他们偷偷牵过手的大树一样安宁。

他好像还是十七岁。

和方谕待在一块儿,陈舷好像还是十七岁。

*

陈舷在方谕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睡醒了,身边还是一片热乎。他翻了半个身,惺忪地睁开眼,看见方谕还躺在身边,但已经醒了。

他一手放在陈舷胳膊底下给他枕着,一手拿着手机在看。那好像是工作软件,陈舷看见一堆令人头大的字母。

陈舷伸手过去,哼哼唧唧地抱住他。

“醒了?”

方谕放下手机,半抬起陈舷脑袋底下的胳膊,把他揽住。

陈舷把脸埋在他身上,闷闷点点头。

“醒了就起吧,下去吃早饭。”方谕拍了他两下,“我给你量尺寸。”

陈舷睡得迷迷糊糊的:“量啥尺寸?”

“给你做衣服呀。”方谕说,“哥,你睡傻了。”

陈舷趴在他胸膛上,半眯着眼抬起头,对他歪歪脑袋,还是没想起来。

他确实睡傻了。

俩人起了床,方谕带着他走下了楼。女佣焦娅已经做好了饭,俩人一人一份。陈桑嘉早已经吃好饭了,正在客厅里面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她也看不懂意大利当地的电视,正在影视点播里找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