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哥,我错了,那你能起来吗?”
“你又没真睡我,怎么起不来。”
陈舷一说这个就生气。他伸手,捏住方谕的脸,气呼呼地一扯,“让你往下做你都不做!”
方谕痛得跟着他的力气往那边伸脸,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陈舷也没真使劲儿,一会儿就松开了手。
但他还是把方谕半张脸扯红了。
方谕捂捂作痛的脸,有点委屈:“怎么往下做啊,你这胃才刚切几个月,我敢吗,会顶到的。等你胃好了再说,行吗?”
陈舷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呢?”陈舷说,“你现在又要把我扔家里?”
“不扔,不扔。”方谕忙说,“哥,我——……”
话说到一半,方谕突然不吭声了。
他望着陈舷的脑袋,突然两眼瞪圆,微张着嘴,脸色惊异。
“干什么?”
“哥,”方谕说,“你长头发了。”
陈舷愣住了。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去摸了摸头皮。摸到的一瞬,他手一抖,一缩,而后才又试探着去摸了几下。
他真摸到了一点扎手的毛扎扎。
陈舷怔怔望向方谕。
俩人无言地相视片刻。
*
女佣焦娅手拿着鸡毛掸子,正在二楼客厅的暖炉前,掸着墙上挂着的饰品,以防它落灰。
正忙活着,突然,身后砰一声巨响。
焦娅小姐吓了一大跳,她转身,看见陈舷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跑出来,裤子都歪歪斜斜地没提好,露着一小半的腰,抬腿就往走廊另一头的卫生间里冲。
“哥!”
方谕惨叫着,也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出来,“裤子!你把裤子提好!哥!!”
陈舷没理他,冲到卫生间里,碰地又大力地把卫生间的门推开。
他冲到洗手台前,对着裱了复古欧式木框的镜子一低头。
他脑袋上的发旋上,真有一圈浅浅的毛发长了出来。
尽管还很短很短。
陈舷站在镜子前不动了,一动不动。
好半天,他才把视线从镜子里自己新长出来的寸发上挪开。他僵硬地转头,看向门口。
方谕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两人相视,方谕看了他一会儿,笑了出来。
陈舷语气惊疑不定:“我,我长头发了?”
方谕点头:“你长头发了。”
陈舷站在原地,又脑子钝钝地呆了一会儿,终于,他鼻子一酸,掉了几滴眼泪。
眼泪正掉,他又笑出来。
方谕赶忙走来,从旁边拿了个卷纸,撕下一张来,给陈舷擦了眼泪。
“我长头发了,”陈舷吸吸气说,“我长头发了!方谕!!”
陈舷一下蹦了起来,跳到他身上,突然开始欢呼大叫:“我长头发了!哈哈哈哈哈!!”
方谕猝不及防,赶忙托住他的屁股。他一手托着他,另一手赶紧把陈舷的裤子往上提了几下。
陈舷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狂笑不止,笑得直咳嗽,咳嗽完了还要继续笑。方谕跟着没什么办法地笑了两声,抱着他慢悠悠转了两圈。
他把陈舷放下,才看见,陈舷已经满脸是泪,可他还在笑,笑得整张脸都通红。
陈舷笑得直喘不过气。
过了会儿,他才不笑了。他拉着方谕,低头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再抬起头,还是一张笑脸。
“小鱼,”他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