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舷哭笑不得,又有些感慨。方谕在意大利差点破产过,为此换了个小了很多的别墅,而后就算东山再起也没换回去。不知道是穷怕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可到陈舷这儿,方谕从来不吝啬给他花钱。
方谕牵起陈舷一只手,另一只手拖着他们托运来的行李箱。
他们这一趟回来,只带回一个行李箱。方谕把托运小狗的航空箱放在拉杆上,拉着走了,牵着陈舷一起。
三个人所有的行李,总是一直在方谕手上。
不论是从医院出院,还是从江城到海城,亦或是从海城到意大利,他们三个人的行李一直是方谕拿。陈桑嘉有想帮他拿过,但是方谕没给,他总说他拿着就行。
大概是知道陈舷出了事,方谕一直就总想帮他把所有事都做了,不管大的小的,能做多少是多少。
他一直想补偿他。
陈舷看得出来。
他把方谕的手又握紧几分,搓搓他的手心,跟着他往扶梯那边走。
他俩走了,陈桑嘉却手插着兜,站在原地,没动。
她正看着远处发呆。
直到走出去了一段距离,陈舷发觉身后没声音,一回头,见她没动,才喊:“妈。”
陈桑嘉这才回神,转头一看他俩走了,连忙跟上来。
“怎么发呆了?”陈舷问她。
“有点感慨,”陈桑嘉哈哈笑了两声,“这都十一月了,江宁那边早下雪了。”
陈舷刚刚也在想一样的事。
他笑了声,说:“确实。”
三人上了扶梯,一路向下。吹着海城凉爽的秋风,他们走了。
方谕带他们找了个五星级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房子还没找,他就先火急火燎地带着陈舷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是个面色和蔼的中年女人。
一进诊室,她就笑吟吟地招呼陈舷坐下。没急着问他问题,医生先和他唠了会儿家常,诸如从哪儿来的,是哪里人。
就这么聊了几分钟,医生终于直入主题:“最近有没有犯病?”
陈舷摇摇头:“最近好很多了,有几个月没发病了。”
医生点点头:“那很好。你刚说在意大利呆了几个月,换了环境,对病情也有帮助。”
她边说,边在手头上的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了什么。
做了一些检查,医生站起身来。她说陈舷精神状态不错,病情很好,只开了些比之前量少了很多的药,就让他们回去了。
方谕不放心,抓着陈舷又问了那医生很多问题。
直到确认陈舷很久都没犯病,病情好了很多,是用不着吃之前那么多药了的,方谕才松了口气,带着陈舷走了。
“记得要复查,”临走前,心理医生嘱咐他们,“三个月后,再来我这儿复查。”
“好。”方谕忙说。
在酒店里住了几天,随后,他们就在先前买的房子的附近一起晃悠数日,找了几家中介,对比之下,在一个十分幽静的地方定下了一家工作室。
陈舷本来觉得这地方太偏,对一个工作室来说实在不好。
方谕一听他这话,就在手机上拨拉了几下,发给他几条链接。
陈舷拿起手机一看,全是新闻和热搜词条,“方舟工作室”五个大字十分扎眼。
新闻更是铺天盖地,什么“方舟工作室创始人回国”“世界级奢侈品品牌方舟于意大利宣布解散”,有的没的全说了一大堆,每一条下面的评论区也都人山人海。
陈舷没话说了,把手机闭了。
方谕看着他,笑了声说:“不缺人上门的。”
他笑得还挺得意,陈舷服了,干笑一声。
这叫什么来着?以前好像有句挺装逼的话,特别适合方谕这时候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