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能张扬。
他每天看到的是醉生梦死的裴先生,是对他伏低做小的奶娘,是宛若一座大山沉沉压在他头顶的裴老爷子!
他早就疯了。
裴伥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阴测测地看着虚空之中的那一点黑暗,短促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
片刻之后,他翻身下床,眼神阴郁地走出卧室,就这样一步不停地走上阁楼。
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门上的大锁也不过几天好似就落了灰。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裴伥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他喘着气,带着不知名的怒火,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连外面栖息在树上的鸟都吓地扇动了翅膀。
但里面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废物。”
裴伥哑着嗓子骂出声。
只是除了咒骂,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无法发泄的痛苦。
但裴伥怎么会痛苦呢。
他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情绪呢。
裴伥从能听懂人话开始,裴老爷子命令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准哭。
作为一个工具,他的人生没有选择,他不能有多余的喜怒哀乐,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属于他的任何东西!
他是写在裴家墓碑上的符号,是刻在裴氏集团墙上的标记!
任何与裴家无关、任何玩物丧志的东西他都不能拥有,他的第一个玩具,他的第一条流浪狗,甚至是他的第一次动心……
孤独,是他这一辈子注定的结局。
走廊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裴伥站在漆黑寂静的阁楼门口,之前的疯狂转瞬即逝,此刻的他安静的像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无边无际的孤独在寂静中悄无声息的包裹了他。
7008欲言又止,却只是在头顶开出了一朵蔫耷耷的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7008头顶的小花瞬间支棱起来。
裴伥抬起头,眼里闪过一道微小的光。
“咚。”
“咚。”
“咚。”
迟缓微弱的敲门声刹那间点亮了走廊上的灯。
从身后延展的光照到裴伥身上,裴伥抬起手,缓缓的将手摁在门上,隔着冰冷的门,他感觉到了从门内传递到他手心的震动,好像单薄的胸膛里在跳动的心脏。
“呵。”
他将额头抵在门上,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疲惫的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居然想从一个不通人性的怪物这里得到回应。
这样想着,裴伥快要窒息的脖子却重新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
他靠着阁楼的门,慢慢地滑下身体,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而与他一门之隔的阁楼里,一个瘦高的身影也靠坐在门后,将手轻轻地贴在门上。
——
——
这还是裴老爷子住院以来,裴伥第一次来到医院。
裴老爷子看起来衰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脸上新长出了老人斑,连那双像鹰一般的眼睛也变得比以前要平和。
但这都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跪下。”裴老爷子一脸平静地看向他。
孙特助和金助理猛地抬头。
裴伥直直地看了裴老爷子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屈膝下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