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有点可笑。
因为现在的邬万矣不过也才二十四五的年纪而已。
正是最年轻最好的时候。
也是一株花开的正好的时候。
生命力如此旺盛的时间,邬万矣却要迎来枯萎和凋零。
糜云金低下头,覆上邬万矣的唇。
邬万矣眉头微动,唇下意识地张开,清甜的花露立马源源不断的灌进他的嘴里。
他松开了捂着腹部的手,神情逐渐舒缓,不停滚动的喉结也在吞不完的花露中染上晶莹的水光。
待糜云金离开邬万矣的唇,黏连的银丝将断欲断,邬万矣忽然伸手抓住了糜云金的头发。
糜云金眼眸微垂地看向邬万矣抓着他的手,上面还包着飘满药香的纱布。
他用指尖拭去嘴角的水光,轻声低语:“是个骗子呢。”
明明一点也不喜欢痛苦。
明明讨厌孤独,厌恶寒冷。
却偏要一个人待在角落,倔强地挺着腰、直起背,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糜云金眼睫微垂,任由安睡的邬万矣将他的头发紧紧地抓在手里。
第31章
1
清晨的鸟叫带来了温暖的阳光, 还有微风吹来的花香。
邬万矣睁开双眼,苍白的脸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昨夜的梦清晰又具体,宛若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反反复复的把他嚼碎了再吞下去。
邬万矣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了, 或者说, 他刻意遗忘了那段记忆。
可突如其来的回忆再次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连同昨天为数不多的放松与温暖也被冲散。
一切都无法改变。
果然, 谁也救不了他。
他侧过头,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窗, 眼眸映出了外面的蓝天白云与随着微风摇晃的树叶。嫩绿的树叶和金黄的阳光交融在一起,带来了生机盎然的宁静祥和。
邬万矣静静地看着窗外, 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这是他的常态。
他时常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看起来无比麻木的躯壳,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他什么也没想。
就如他时常是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总和其他人湛蓝色的海面或是映着阳光泛起涟漪的湖泊不同。
他的世界连房子都是一栋荒凉僻静的旧房, 没有鸟语花香,更没有生机勃勃。
不知道躺了多久, 邬万矣像是终于掌握了身体的自主权,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
他缓慢地转过头, 撑着身体坐起来, 动作迟钝地走进浴室洗漱。
等他从洗手池抬起头, 他才忽然意识到他的身体变得轻快又通透,没有了以往的疼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透明的水珠从他高挺的鼻梁滑到鼻尖,再摇摇晃晃的滴落。
而他那张瘦削苍白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病态,眼下浓郁的黑眼圈仿佛病入膏肓, 但总是惨白的唇却多了点浅淡的粉色。
这点唯一的颜色为他整个人都添了点活着的生气。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在上面轻轻地滑过,轻微的酥麻像电流钻入他的毛孔。
不仅如此,即便他刚刷过牙,他也能感觉到嘴里有一股甜香一直深入到了他的喉咙。
邬万矣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撑在洗手台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收紧。
——
过了许久,邬万矣推开门,踩着干净柔软的地毯走下楼,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四周。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看清他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