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上被驱散的寒意,钻入毛孔的暖意好像一条条温热的溪流。
夏天,确实到来了。
邬万矣闭了闭眼睛,压抑死寂的内心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
忽然,他身体一晃,僵硬麻木的手指瞬间产生本能的反应,冲破冰冷的禁锢,抓住了秋千的绳子。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笑声。
邬万矣猛然一跳的心逐渐下落,却又在身后的笑声中细密地跳动起来。
他指尖微动,抓在绳子上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但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让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也重新掌握了身体的自主权。
于是,头顶的阳光变得更温暖了,吹过来的风更温柔了,脚下的草地更绿了,鼻尖的花香也更浓了。
还有,在他身后的糜云金,那一双推在他背上的手也像电流一样清晰又强烈的蔓延进他的身体。
“今天的天气很好,对吗。”
糜云金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缓好听。
邬万矣的身体逐渐升高,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他睁开双眼,颤动着睫毛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
“嗯,很好。”他哑着嗓子开口。
飞的高高的身体在失重中下落,又被一双手沉稳的接住。
即便没有贴近,邬万矣也能感觉到身后坚实的胸膛有多温暖。
甚至令人难以自控地升起贪念,撕开破破烂烂的盔甲,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
越温暖,越痛苦。
他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绳子,在下一次飞高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透明的泪珠从他的眼尾无声滴落,在半空变成一个透明的泡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阳光里。
直到下落,邬万矣也没有睁开眼睛。
因失重而疯狂跳动的心,在感到身后那双手将他接住之后,变得平稳又安定。
但这份安定让邬万矣感到难过。
抓在绳子上的手用力到泛白,他睁开眼睛,哑声问:“你之前想让我帮什么忙。”
这是一场有目的的交换。
他知道。
扶在他身后的那双手停下了动作。
清新的空气被抽离,变得压抑又窒息。
邬万矣漠然又麻木地看着前方的虚空,眼中没有焦点,之前的花草树木蓝天白云只是在他眼中浅浅地闪过一道涟漪,此时涟漪退去,死寂的水面无声无息。
身后迟迟没有声音。
邬万矣一动不动地坐在秋千上,那双抓在绳子上的手无声地垂落。
直到身前的阳光消失,他缓慢地抬起头,看到糜云金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你不喜欢坐秋千吗。”
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悠远宁静。
邬万矣心脏一缩,不知道为什么,糜云金一问出这个问题,就像是有一只手抓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僵硬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颤栗。
涌到喉咙口的话被他紧抿的唇挡在嘴里。
他又开始自我争斗,产生无休止的折磨。
“我很喜欢这个秋千。”糜云金却开口说话了。
邬万矣身体一轻,他大脑空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糜云金腿上,而糜云金坐在了秋千上。
秋千开始摇晃,一阵一阵升高,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了邬万矣的思绪,他脑中一片空白,眼里透着茫然。
糜云金比邬万矣略高一点,邬万矣又太瘦,坐在糜云金腿上,邬万矣就像是依偎在糜云金的怀里。
好像即将干涸的水珠融入了大海,令人安心。
邬万矣随着升高的弧度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