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天流了很多血,把嘴都染红了。
可他却觉得很快乐, 淋漓尽致的快乐。
“文叔。”
分副局心脏一缩。
望秋很久没有这么称呼他了。
“融合实验……”
他手一抖, 夹在指尖的烟头掉落, 从望秋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他的心口。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法呼吸,慌忙之下,他转过头,匆匆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停止在冰冷的空气里。
望秋看向分副局匆忙离开的背影, 被烟雾笼罩的脸是极致的平静。
风雨飘摇,一缕飘散的水汽吹灭了望秋指尖上的烟,幽冷的气息贴近他的脖颈,伴着缠.绵的呼吸,一句来自深渊的低语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们都在骗你。
望秋垂眸看着手里被浇灭的烟头,神情冷漠地发出了一声低笑。
是啊,他们都在骗他。
望秋抬起眼,看向了那面在半空飞扬的荆棘花旗。
——
去救援的二队将在明天早上和总局的人一起回到临域分局。
望秋站在窗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阿潺,你走吧。”他突然出声。
从树上滑落的水珠变成水流,滴滴答答地凝聚在窗台。
望秋低声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一个水波荡荡的脸从水洼里长出来,无声地看着他。
阴冷诡谲的眼神像是在说。
他骗它。
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吗。
望秋抿着唇,比夜色还要深的眼眸压抑着极致的情绪。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掩去了眸中涌动的暗潮,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关上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不要再来找我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盏静谧的灯。
而被关在窗外的“人”盯着望秋的背影,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似要穿透那面玻璃。
临域分局的后山并不是一个特别茂密的山头,只有周边茂密的树能看到一点山的影子,中间是一大片空地,而空地上是数不清的墓碑。
那里亮着永远不会熄灭的路灯,静静地守卫着埋葬在里面的亡魂。
望秋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此刻他站在前面,突然发觉自己是这么渺小,而那些墓碑是这么多,多到好像一面又一面厚重的墙。
寒风中,望秋迈开腿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有的墓碑上有名字,有职务,可更多的墓碑上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代号。
而那些重复的代号怎么也数不清,在厚重的墓碑上,空白的让人沉默。
他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越过一座又一座墓碑,好像翻过一座又一座山。
终于他走到尽头停了下来。
那里伫立着九座墓碑,上面的代号已经褪色了。
望秋垂眸看着那些墓碑上的花,因为接连几天的雨,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
这些花很新鲜,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他抿了下唇。
“我……”
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太久没来了,久到陌生,久到近乡情怯。
“我三十岁了,快变得比你们还要大了。”
沉默良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