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霄十分听话,叫做什么做什么,哄得她高高兴兴,叫她抱进怀中时多留意了下,只觉触感温软,气息纯净,像是个纯正的活人。这对夫妻问过他是打哪来,要往哪去,商量一番他的去留,估计是实在不忍心他一个孩子露宿街头,做主今夜将他留下,明日再想办法。
半夜,贺凌霄果然听着那对夫妻悄悄起了床。他埋在被中睁了眼,放缓了呼吸,佯装睡了没醒,听这对夫妻出了门站在院中,不多时飘来阵阵呜咽,像是那妇人的啼哭声。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网?阯?发?b?u?Y?e???????????n?②???????5?????ò?м
贺凌霄静悄悄地掀被起了身,无声靠近了窗子,看见那对夫妻站在院子中,样貌倒与白日无异,还是个人样。只看那男人手中捧着一碗水,高高举过头顶,迎着月光,不知是在弄什么古怪仪式。妇人面有泪痕,道:“都已经几个月了,咱们听那道长的话夜夜洗月水给芽儿,可她怎一直也不见好?这要到何时才能是个头?”
男子举着碗沉默不语,也是一脸愁苦,低低叹了声气。
“且先往后看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当日真不该叫她一个人跑去后山玩,这都怪我。”
贺凌霄扒着窗檐的手一顿。
妇人道:“今日财道长在城内到处说有邪物作祟,你听说没?”
男子:“他一个老乞丐的话,有什么好信的?”
“可他毕竟在这里也许多年,不然,不然明日咱带芽儿也去他那瞧一瞧?”妇人面有哀切,“总这样下总也不是办法,前些日子她又生吃了后院的鸡,醒来后又说什么都不记得。我是真怕,真怕……”
夜深露重,飘来的风似鬼吐出的一口凉气,混着那妇人似有似无的呜咽,浓夜里挂着一轮尖尖的弯月,远远地投下些森冷的薄光。贺凌霄难得地起了身鸡皮疙瘩,心下微微有些吃惊,正这时,忽听身后有人轻轻道:“小哥哥,你在瞧什么呢?”
贺凌霄猝然回头,芽儿正正站在身后,穿着身寝衣,露出来的皮肤白得泛青。见他瞧过来,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稍稍一转,朝他笑了一笑。
贺凌霄忽然就明白这人身上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
鲮头镇青楼,画皮鬼。
只看她外表完全与活人无异,身上生魂气息也相当浓重,当时两个真人加一个他竟无一人察觉出不对来,贺凌霄如今已知道了这小孩有鬼,可面对面站着仍瞧不出半点异样出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芽儿笑道:“大名鼎鼎的太巽贺凌霄,竟还看不出我是谁吗?”
贺凌霄话不多言,抬脚便踹。芽儿灵巧躲过,贺凌霄:“芽儿呢?”
芽儿不答,出手与他缠斗起来。她身子虽矮小,动作却出人意料的狠辣利落,贺凌霄长秋不在身上,赤手空拳与她搏斗起来,争斗间手抓着她的胳膊使力一折,触到她冰凉的肌肤,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这身体是生人的没错,魂魄也在她体内,却已算不得是个“活人”——芽儿早就死了,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具会动的尸体!
定是有人用了什么法子将她的魂魄禁锢在体内,生魂罩在外头,瞧上去看上去均与活人无异,只是神智已被幕后者攥在手里,成了个会说会动的活木偶,正同青楼中的画皮鬼一样,只不过要比那些厉害很多。这等术法世间还能有几个人施得出来?只怕是算上白观玉天底下也不过寥寥三四个!
屋外那对夫妻听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