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观玉说,“他没跑成,说出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说自己只是奉天命办事,别无他想。”
“扯什么王八……”贺凌霄话说一半及时悬崖勒马地咽了回去,“还说了什么吗?”
“说六恶门开是天定,违不得,万物种种有他自己的道理,需得认命。”
贺凌霄说:“……师伯当时在哪?”
白观玉看着他,“在一旁。”
贺凌霄静默下来,抬眼与白观玉对视了一会。白观玉神情未变,也瞧不出任何端倪来,贺凌霄左思右想没能将这话憋得回去,“弟子只是猜测,我只是猜测,有没有可能师伯会是……”
这一回,白观玉没有否认他了,只说:“或许。”
太巽仙光难得,非太巽山中人——且一定得是个能力高于大部分人的太巽门中人才能挥散出来,问题是,这样的人有几个?
贺凌霄说:“师伯呢?”
“回去了。”
回去了?贺凌霄想起来他晕过去前见盖御生怒气冲冲的样子,真是恨不得立刻拼上全身修为把白观玉强行送回太巽,就这么简单回去了?是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白观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下所想,解释道:“我和他说了来龙去脉,他知道劝不住我,便回去了。”
贺凌霄:“……就这样?”
白观玉:“嗯。”
贺凌霄长叹一口气,也说不好是为什么。盘腿坐下,双手捂住了脑袋,强逼自己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白观玉便静静瞧着他,过了会,贺凌霄说:“没有道理,我想不出来这事到底能跟师伯扯上什么关系,他图什么?东真到底又为什么执着叫我想起来以前的事?这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什么?”
他想得入神,刚大梦一场醒来,心神又大悲大动,挑起他脑中细密刺痛,叫他一时烦闷不已。白观玉轻将他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扯下来,叫他:“凌霄。”
贺凌霄一只手叫他拉着,手指横攥着他四指,阻止了他继续凌虐自己的头皮。贺凌霄看着两个人的手沉默了会,将额头抵在白观玉肩膀处,闭上了眼,“我头疼。”
白观玉抚摸着他的后脖颈,温和真气从他掌心中漫出,汇入贺凌霄体内,平去他的刺痛处。贺凌霄就这么安静地待了一会,听白观玉说:“且不论师兄如何。先说东真,频繁叫你想起往事,引出了什么?”
贺凌霄心下一动,“引出弟子心神不稳,生愤懑悲恸?”
白观玉:“是。先前在鬼境,你说瞧见了众鬼貌成故人脸,接着闻得他们的千情万绪,引得邪气暴动,血云又起。三百年前具体是怎么我不知,但在华易山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贺凌霄跟着他的思路走,道:“弟子心神大悲,险些入魔,铸下杀孽。然后师尊您带我走了?”
白观玉:“还记得?”
……其实不记得了。贺凌霄埋着额头心想,是方才大梦中才想起来的,包括他身死后天下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