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慢慢找。”
话音落下,他身侧的安全带也扣到了底。
作者有话说:
至此,少爷欠尤天白一拳头
第3章 你这两年前变了挺多的。
长春市郊的国道上,屠老七揣着军大衣的袖子,原野上的北风在他脸上刮。
他迎着风在道边站了四个小时了,路上一共过去了不到二十趟车,十五辆是运货的大型卡车,五辆是小型私家车,其实还有一辆返乡的摩托车,除了摩托车司机停下了看了一眼之外,所有的车都呼啸而过,卷起柏油路上没化开的雪沫子,灌进叔侄俩的袖口。
“叔,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顶嘴。”
离老七一米远的雪地上,老五正盘腿坐着,他没吱声,军大衣的后背上是板结的雪块。
早上在湖边,中午在路边,一头午过去了,一口汤圆汤都没喝上。
“叔你说句话呗?”他抄着袖子回头,国道上的风比湖边还大,没人说话真的心里发慌。
“侄子。”老五的话语穿过北风而来,语重心长,“男人要有定力,比如我现在,就要充分进入我在扮演的角色。”
屠老五听起来的确是不生气了,但有点太不生气了,做侄子的心里没有底。
“你这方法真能奏效吗?”他眯着眼睛向路边看,这里是风口,柏油路上的雪像沙漠里的滚滚沙尘,“我们等了快五个小时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风声,老五打坐一般挺直了脊背。片刻之后,他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说过了,男人要有定力。”他眯起眼睛,如入禅境,“再说了,你凡叔已经彻底清净了,下半辈子都清净了,我们跟着冻几个小时怎么了?”
提到了故人,屠老七开始泪眼朦胧起来,他匆匆抹了两把眼泪,又问:“叔,你说车即使是真停下了,司机他要不让给我们怎么办?”
屠老五眯缝着的眼睛打开了一只,半侧过脑袋:
“我从你爷爷那儿拿的家伙事,你不是正背着呢吗?”
侄子磨成黑色的军大衣肩膀上,确实背了条深棕色的斜挎带,但他的手始终没往那边放,像是很宝贝这件东西,不敢去碰。
“记住我说的话,老五,咱们做这一行的,头可断血可流,腰杆永远不能塌,永远不能向别人折腰——”
“叔,别说了,来车了!”远处蒙蒙亮起了车影,老七赶忙转头向这边喊。
老五闻言瞪开了眼睛,向着国道扑过去,别说折腰了,他直接横摊在了地上,他转转脸,把鼻子和嘴从雪里让出来。
“侄子,记住我让你扮演的角色!”留下这句话,老五两眼一闭,在雪地上抽动起来。
叔叔的话像是给了他鼓舞,老七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老五身前,逐渐逼近的货车前,他放声大哭起来:
“叔,你不能死在这里啊!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们!”
——
尤天白没想过能出发这么快,车开出去有十公里了,他还在回味早上发生了什么。
我今天都干了什么?这问题他在脑子里问了不下十遍。
起大早进城,接同城网站上找到的廉价寒假工,寒假工不仅是个少爷,还是个跟自己两年前就结了仇的少爷,结果就是他打了自己一拳,自己呛了他半句,你不情我不愿地坐进同一趟车里,前路漫漫。
为什么?
明明可以直接把车门一关油门一踩,对不起没看中你,寒假工只找能干的,不找你这种没事出来找干的。这太不像是自己了,这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