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白决定打断这场舒适的沉默。
可还没等他找到话头,就被少爷抢先了:“我会跟着你一起去黑龙江的,全部完事后再回长春。”
尤天白插着口袋看他,没想到少爷已经开始吃冰棍了。
“我也没说不然你跟着啊,跟着吧。”尤天白回他,“还有这是让你冰脸的,不是让你吃的。”
少爷“嗯”了声,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半晌过后,他望着前方说:
“我想要的东西会拼命去争。”
“你说过一遍了,在大堂对所有人说的。”尤天白提醒他。
“但我这次要对你说。”休马把话顶了回来。
两人都没接茬,沉默了有一会儿,休马说话了:“我现在还不想走,这条路上我挺开心的,所以接下来你还是我老板,你说不行,也不行,我会跟你走到尾巴的。”
尤天白一时语塞,眨了眨眼睛:“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小孩子说胡话。”
休马把雪糕棍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毕竟在你的胡言乱语里,你还是我舅舅。”
天空有几只乌鸦飞过,休马站直了身子。
“作为老板,你会公平待人的吧。”他问尤天白。
尤天白转头看他:“不然呢?”
“把我扔下去这件事,”休马从车边走到了尤天白面前,老板的视线跟随着他,“你是不是应该也让我在打你和掐你之间选一个?”
尤天白笑了,慢慢站直。这小子真会做生意,有学到他这个当老板的样子。但是当休马揪住他领子时,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后腰靠上车门,一动不动。
居然是来真的。
拳头挥起来,尤天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结果等到的不是血沫子横飞,而是脸上的一片黑。他的帽子被扣回到了他自己脸上,就像当时盖在休马头上时一样。
过了半分钟,他才默默取下了帽子,少爷已经开了车门,在副驾驶坐下了,看神情他很满意。
“这帽子你是从哪儿取出来的——不会是裤裆吧?”尤天白晃着帽子,开了主驾驶的门,少爷一脸复杂地看他。
“你能少说点这么没素质的话吗?”少爷回问尤天白。
尤天白会心一笑:“这就忍不了了?”
休马没回这句,他顿了几秒:“饿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尤天白抽出一根烟叼上,稍微思索一下,又把烟收了回去。
车里的空调在吹,少爷缓缓回了脑袋,嘴角向上:“铁锅炖。”
二十分钟后,长春城外的一家铁锅炖店里,休马拿着筷子,他往哪儿加,尤天白就往哪儿抢,最后演化成了筷子头互搏。一场恶战停歇,尤天白又把休马手边的猫耳朵全倒进了嘴里。
三天了。
尤天白坐在车里叼着牙签,明明只相处了三天,却像是在这个小鬼身上消耗了一辈子。休马坐在他身边看手机——难得看到他在盯着电子产品。
“今晚住哪儿?”他问。
“哪个近住哪个,有什么问题吗?”
打完架挺累的,他年纪也不小了,不想走夜路,这就是三十岁的人生。高速公路上不缺休息站,有的新有的旧,但大差不差,今天就先到哪儿住哪儿吧。
休马沉默不语了一会儿,回答他:“最近那家看着有点旧。”
“这不是正好体验生活。”尤天白的心思完全不